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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父皇(2/4)

城的珍宝,双目含泪哀求道:“父皇,能将这幅画像赐给儿臣么?”

辰旦不答,站起身,如困兽般烦躁不安,在屋内团团转圈,半晌,终于停在星子面前:“朕推心置腹和你谈了这许多,难道全是对牛弹琴,你还是冥顽不化么?你究竟想要如何?”

星子不慌不忙,先将亡母的画像仔仔细细地卷好,放在身侧,方叩首再拜:“父皇既然推心置腹待我,儿臣也不敢有所隐瞒,有几句肺腑之言相告,冒犯父皇之处,恳请父皇恕罪。”他一口一个父皇,倒是很快叫得惯了,其实前面加个“父”字,和称“陛下”“皇上”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啊!

辰旦听他不再纠缠于要死要走,面色和缓了些,复坐下道:“说吧!”想想每一次都几乎被他气得半死,辰旦咬咬牙:“你说真心话,朕不怪你。”

星子沉默片刻,清理思绪,复跪直身子,一双纯净如水的蓝眸仰望着辰旦:“儿臣自幼没有父亲,能和父……父皇相认,得到父皇疼爱,儿臣心里是……是极欢喜的……”星子带了一丝哽咽,“其实,就算父皇不与儿臣相认,儿臣心中,也从没有因此怨恨过父皇……儿臣虽然大逆不道,说的却是实话,请父皇明鉴。”辰旦不置可否,等他继续。“既然除了儿臣,儿臣另无手足兄弟,儿臣侍奉父皇,承欢膝下,略尽人子之责,告慰亡母之灵,儿臣义不容辞,只是……”

说到此处,见辰旦面色稍霁,星子垂下眼眸,语气迟疑:“只是,父皇要儿臣效命朝廷效忠父皇,儿臣却有几点顾虑……”

“什么顾虑?”果然还是不愿的,辰旦的怒火又腾起来了,口气已是不善。

星子抿抿薄唇,横下心豁出去了,一次把话说完也好,要杀要剐听天由命便是。“第一层顾虑,父皇的某些行事,儿臣实在不能苟同。比如这次万国盛典,工程浩大,靡费亿万,以至贪腐盛行,民怨沸腾,而所得者,不过一时的排场气势,难求四方宾服。圣人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还请父皇三思。”

万国盛典本是倾注了辰旦万千心力,寄望至高,辉煌典礼最后却以被刺杀而狼狈收场,唯余一地鸡毛。辰旦自是沮丧难言,此刻被星子直言指斥,他又是救驾之人,辰旦一时倒也不好相驳。

星子原以为辰旦听了会暴跳如雷,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雷霆霹雳。辰旦一言不发,只是呼吸略微急促。就星子对辰旦的了解,皇帝,不,父皇当然不会是听得进了自己的劝谏,但他今日,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宽容。星子对辰旦的朝政本有诸多不满,甚或深恶痛绝,此刻却微感不安。顿了顿,又道:“儿臣第二层顾虑却是儿臣从来没学过为臣为官之道,也不懂帝王之术,对朝廷中的权谋倾轧一窍不通,只知道任着性子胡来,恐误了皇……父皇的大事。”

“帝王之术”,明摆着就是讽刺辰旦的心机计谋,听来分外刺耳。但辰旦有言在先,星子说实话便不怪他,如今他果然说的是实话,辰旦虽然生气也只能勉强忍着。以星子这半年在朝中的表现,自然是半分也不会那些官场明理潜规,只是以他的聪明机灵,不是不能,是不愿罢了。而自己对他这性子,也说不清是爱是恨。

辰旦长长地叹了口气,星子闻声抬起头来,却见父亲面色疲惫,星子动容:“父皇……”他知道,皇帝若是不高兴,不管什么理由,臣子都是该请罪请罚的,但星子素来只认对错死理,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请罪的话只噎在喉里。

辰旦淡然一笑:“星子,你说完了么?”

星子低语:“还有一点,儿臣曾因涉嫌谋逆而被拘捕审讯,此事多有人知,父皇若贸然重用儿臣,恐致朝臣不服。”说罢,星子尽量恭顺地道:“儿臣说完了,多谢父皇垂聆。”

辰旦微微颔首:“嗯,果然是心里话,朕明了你的顾虑,朕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愿不愿意为朕效力?”

愿不愿意?愿不愿意?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象是一柄铁锤直击星子心扉,其实说了这么多,自己终究是不愿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自从结识了大哥,就从未想过,要心甘情愿为朝廷做事,于公,不愿做朝廷的鹰犬与大哥为敌;于私,不愿匍匐在地仰人鼻息违心遵命。至于进京赶考,是想助大哥一臂之力。可是……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啊,亲生父亲,愿不愿意又有什么意思?就算自己不惧对抗九五之尊的皇帝,更如何对抗血脉相连的生身父亲?方才的那些借口其实毫无意义。但是……但是自己若说一句愿意,又怎能骗他,虚以委蛇两面三刀?

星子呆了半晌,终于慢慢地俯身:声音喑哑:“父皇……父皇若有差遣,儿臣……儿臣不敢有违。”

“星子,”辰旦叹息,将手重重地按在星子肩上,象是要将千斤重担托付给他,“朕该叫你丹儿了。朕知道,你心里一直认为朕是暴君昏君,你也一直不屑那些钻营逐利之事,但你却愿意顺从朕,一片赤子孝心,很好。你还不到十七,很多事情你不明白,这世界不象你想的那样,原本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所谓的是非对错是要看谁来判定。”果然又是成王败寇那套说辞,星子低着头,不让辰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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