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九章 生杀大权（2/2）
荆越问道：“大人，那半个时辰后……”
沈溪终于把手头的东西写完，放下笔，正色道：“半个时辰后照审不误，但无须用刑，只管好言相劝便是。”
“大人，您说……好言相劝？”
荆越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想来，既然之前的老虎凳不管用，应当用更严格的刑罚才是，索性已经用刑，打逝世几个恐吓一下同伙，总会有人架不住招出来，可沈溪这会儿似乎完整没把这案子当回事，用完刑不奏效也就得过且过。
沈溪道：“按照本官说的做。”
荆越只能委曲领命：“是，大人。”
……
……
惠州府城西一处小院。
一个玄色影子似乎鬼魅一样超出围墙跳进院子，很快屋子里亮起微弱的灯火，却不是烛炬，而是一盏小桐油灯。
“干娘。”
那玄色影子把斗篷放下，露出女子的容貌，正是玉娘的得力助手熙儿。
玉娘衣衫整洁，在她身后站着的正是云柳，还有几名追随她一道南下的随从。
玉娘问道：“知府衙门那边什么动静？”
熙儿有些为难：“听说是督抚沈大人在内审案，审的是惠州府衙的人以百姓首领冒认盗匪，谎报功劳。我未能靠太近，但听里面传来惨叫，似是用了大刑，但至今没谁招供，这会儿督抚大人已往内堂往了，放话等半个时辰再审。”
玉娘怒道：“让你往查，为何没靠太近？”
熙儿脸色间有些躲闪，她不是没机会靠近知府衙门的大堂，只因那里围观的全都是男子，而她身着男装，怕在人挤人的情况下被占便宜，所以没敢靠前。
云柳替熙儿辩护：“干娘，知府衙门内人太多，熙儿或是因此才不得近前。如今沈大人忽然到惠州府，还对知府宋大人用刑，这……到底是要作什么？”
玉娘眉头紧蹙，道：“我也想知道沈大人到底是何意……忽然访问惠州，问的还是杀良冒功的罪，想来沈大人手头已经有一些罪证，或许并不须我们操心。”
云柳道：“可是干娘，这不是朝廷交待给您的差事吗？”
玉娘和江栎唯奉命到处所，重要任务是护送沈溪到任，顺带着分辨查案。
江栎唯查的是闽粤一代的白莲教乱党，而玉娘所查却是杀良冒功的案子，玉娘和江栎唯之间并未暗中商议，以至于玉娘也是稍早才知道江栎唯人在惠州。
江栎唯把惠州府同知隋筑等人扣押，严刑拷问，这让暗中行事的玉娘非常被动。
现在忽然又杀出来个沈溪，不但把江栎唯的如意算盘给打乱，玉娘这边更是一头雾水。
玉娘道：“但凡跟三省沿海平匪有关的事情，都跟督抚衙门有关，这毕竟是沈大人前来处所的重要目标，只要他感到谁跟盗匪有染，别说是严刑拷问，就算是杀了也不为过。沈大人有先斩后奏权限的。”
这话让熙儿、云柳以及玉娘身后的随从极为震惊。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本来沈溪居然可以对处所知府先斩后奏。
熙儿惊奇地问道：“干娘，沈大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权限？”
“唉！”
玉娘脸上带着几分担心，“沈大人虽是文官，但此番所领乃是三省军务提调，军正大权在手。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至于沈大人要以如何方法来平匪，朝廷一概不会过问，他要杀一个惠州知府，最多是事后写奏本跟朝廷阐明事由罢了！”
沈溪在东南沿海平息匪寇，采用的是战时制度，即一切政治军事资源都要屈服于作战所需。
假如沈溪感到谁扰乱军心，可以先斩后奏；假如沈溪感到谁耽误军机，可以先斩后奏；假如沈溪感到谁跟贼匪有勾连，同样先斩后奏。
就算沈溪斩错了人，在战斗产生时，没有谁可以弹劾沈溪做得不对，这正如当初袁崇焕斩了远比他职位高的毛文龙，由于如此会造成三军混乱，要处分或者治罪也要等到战后，若平匪沈溪得胜，就算沈溪由于打击报复而把处所官给错杀，同样可以功过相抵。
玉娘道：“沈大人既然直奔惠州而来，还将知府衙门一干人等拿下，就是要行先斩后奏的权限。汝等随我前往知府衙门，听堂审案，若沈大人需要罪证，我等也要将之前调查所得，逐一奉上，尽快稳固军心和民心。”
熙儿有些不甘心：“干娘，那些罪证，我们可是费了老大的工夫才得到……”
云柳赶紧拉了自己姐妹一把，但玉娘喝斥的声音还是传来：
“为朝廷做事，怎么能随时惦记功劳？我等不过是一群女儿身，就算有功劳，朝廷又会如何颁赏？但若玉成沈大人，令沈大人功劳卓越，就算沈大人从指头缝里漏丁点儿功劳出来，足以令我等此生受益无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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