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九章 论政（2/3）
朱厚照问道：“先生，难道朝廷离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就不能正常运作吗？朕认为，刘瑾不过只是帮朕朱批而已，奏本的批阅，重要还是在内阁大学士手中，只要阁臣清正廉洁而且有责任感，就算没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大明也不会出乱子！”
沈溪打量朱厚照，不明确这小子怎么能天真到这个地步！
“或许在某些事情上，陛下有自己主意和魄力，算得上明君圣主，但在大多数问题上纯粹就是个无知小儿，对于朝事一知半解，却总拿自己的意见左右朝局，这才是朝廷涌现宦官当政的根源所在。”
沈溪摇头轻叹：“保持大明朝廷运作的不是朝臣，也不是各衙门，而是规矩，孟圣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无论是京城朝廷，还是处所官衙，都是在按照既定规矩办事。”
“若大明从开端就没有定下内阁票拟、司礼监批阅的办事流程，那奏本可以直接从内阁批阅签发，也就不会涌现本日奏本积存的情况。正是由于规矩在，且不能变更，若这规矩中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那全部系统都会涌现偏差。”
“哦。”
朱厚照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依然依旧似懂非懂。
沈溪问一旁默不作声的戴义：“如今戴公公人在司礼监，且乃首席秉笔太监，应当明确刘公公走后，由于乱了规矩，以至于奏本和朝事积存的事情吧？”
“啊？”
戴义忽然被沈溪提问，一时间摸不清头脑，照理说这时候若不是天子，旁人可不敢像沈溪这样直接问一个秉笔太监问题。
朱厚照打量戴义，皱眉道：“沈尚书问你问题，没听到吗？戴公公，你且说来听听，刘公公走后司礼监是否存在奏本积存的情况？”
戴义先看看朱厚照，再看看沈溪，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定，最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又知道现在这问题根本无法回避。他到底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也就是成为司礼监掌印，衡量利弊之后，也就实话实说了：
“回陛下，的确如沈尚书所言，因司礼监缺乏做主之人，以至于奏本大批积存，无法回复，朝廷六部以及各寺司、处所衙门只能是在没有批复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平白生出很多乱象来！”
朱厚照闻言，不由低下头来，眉头紧锁：“果真如沈先生所言……”
沈溪道：“戴公公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自然对此事最是懂得，陛下若要知道各职司衙门的情况，可将六部七卿召集起来，好生问询一番，如此便能得到最正确的答复。”
“至于戴公公所说乱象，臣也有察觉，包含兵部在内，之前所奏一概无批复，就算奏本能过文渊阁，进进司礼监后也如同石沉大海，兵部事务自然而然就会被拖慢进度。”
朱厚照笑了笑，道：“沈尚书能力突出，自己做出决定，或许比朕批阅还要好很多。”
“不可！”
沈溪却一脸的不认为然，“臣执领兵部，只是臣子，终极决定权还是回于陛下，若是各衙门可不经陛下批准而擅作主意，就会涌现之前臣所说的情况，也就是权臣当道，吏部可自行安排官员，兵部可自行调配兵马，而户部则可以自由调拨钱粮，甚至礼部可自行安排科举时间、地点以及录取人选……如此朝廷，将变成权臣的朝廷，久而久之必会生乱。”
朱厚照露出恍然之色：“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不知为什么，之前朕还有些困倦，但听了先生的话后，感到茅塞顿开，睡意全无。”
沈溪心想，可不是，涉及到你的权利，有些话你听了后应当有所警醒，要是这样你还能不上心，那你的心该有多大？
戴义趁机奉承：“沈尚书一心为国，所说之言十分中肯，恭喜陛下有这样的忠臣。”
朱厚照一抬手：“这种话，说多了就是空话，朕不想听奉承之言，沈先生有多少本事，朕最明确不过，倒是你，身为司礼监首席秉笔，在刘公公走后没能打理好司礼监事务，应当受罚才是。”
戴义见朱厚照面无愠色，知道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但他还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迭：“陛下，老奴愿意领罚。”
朱厚照笑道：“沈先生，你感到应当怎么罚他？”
沈溪摇头：“错不在戴公公，在于规矩乱了，谈何回罪于谁？倒是陛下当早些定下司礼监掌印人选，并且和谐好司礼监和内阁关系，如此才干做到二衙门通力合作，令朝廷高低秩序井然。”
朱厚照再次点头，看样子已同意沈溪观点。
朱厚照直接问道：“那沈先生认为，谁人来担负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最为合适？”
一个问题便戳中重点，在朱厚照口中似乎只是简简略单一句话，但在戴义听来，这涉及未来朝廷走向，沈溪固然只有提人选的权利，而没有终极拍板权，但沈溪的话，对朝局有很大的影响。
戴义心里无比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盼看沈溪提举之人是他，就此替换刘瑾成为司礼监掌印。
沈溪往戴义身上看了一眼，一时间没作答，朱厚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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