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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擎天一柱 五(2/3)

在,剑亡人亡”,然而这柄凝青剑,定是半生相随。不离不弃,临死之前将佩剑相赠,或者有几分是因为爱才心切,然而,最根本的缘由,分明是知晓那孩子是自己的同门晚辈,故而才以这种方式辗转相告死讯,更或许,她将凝青剑舍弃,是为了斩断和自己的最后牵绊。这一生,终究是自己辜负了她。

然而,虽然知道了平月寒的死讯,他却没有向杨宁询问一句,更没有索取凝青剑一观,昔日割袍断义,他便知道和月寒今生无缘,直至今日,即便是自己知道了她的噩耗,却仍然什么都不能做,勿论复仇之事,因为翠湖的大弟子,是不会和塞外的戎人国师有任何牵连的,更何况那个孩子虽然误杀了月寒,却是不能怪罪于他,真正罪无可赦的是逼迫月寒出手的幕后人,想要报复她们,也不需生死相见,只消胡戎两族占据了中原沃土,便已足矣。

想到此处,贺楼启不禁一声冷哼,纵然他早已臻至返璞归真的境界,刹那间还是杀气四涌,丈许方圆之内,滴水成冰,令人生出彻骨寒意,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痛呼,贺楼启微微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侍女兰君抱着一件大氅,在帐门处簌簌发抖,娇艳的俏脸更是苍白如纸。贺楼启暗自苦笑,心知白日一战,对自己终究是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方才全部心神又沉浸在回忆之中,再加上对兰君的气息十分熟稔,竟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对这个温柔体贴,能够令自己聊解愁怀的心爱侍女,贺楼启终是不忍令她难过,将杀意尽皆收敛,略带责备地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兰君伸手轻拍胸口,犹有余悸地道:“国师大人,奴婢听说您深夜在帐外观星,山麓虽然避风,却毕竟是风冷天寒,大人固然修为精湛,寒暑不侵,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好!”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大氅披在贺楼启身上,然后转到贺楼启身前,替他将带子系好,柔声道:“大人,夜已深了,您若是不想歇息,就让奴婢给您吹奏一支曲子吧,聊解烦忧?”

贺楼启低头望去,只见兰君那双澄碧的眸子满是柔情,不禁暗自嗟叹,半晌才道:“也好,就是那支《高唐梦》吧!”

兰君目光流转,透出欣喜之色,从腰间取下一支洞箫,放到唇边,十指微动,缓缓吹奏起来,她虽然武功平平,内力却是不弱,故而中气充足,那萧声绵绵若存,低徊柔婉,如泣如诉,贺楼启闭目聆听,仿佛是又回到了那莺飞草长的江南,然而这一曲之后,所有的哀伤悲痛都将埋藏在心底,他还是胡戎两族的国师,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不是昔日更名改姓,投入圣门武道宗的无名小子。

跟着两名胡女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到了青萍居住的帐室,挑开帘幕,却见帐内有榻,毡壁上悬着琴箫管笛,角落里放着棋枰,像极了汉人闺秀的房间,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帐内中央的那张书案,却是十分低矮,须得席地而坐,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几幅字贴,一轴图画,地上铺着软绵绵的毡毯,不论是坐是卧,都不会被寒气所侵,杨宁自然不知这原是兰君的闺房,特意让了出来给青萍居住,只是一眼便看到书案上一灯如豆,香炉之内轻烟袅袅,一个红衣少女正伏案而眠,显然是等得倦了,才不知不觉地睡去。

杨宁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双臂将青萍抱起,青萍虽然全无所觉,却朦胧中却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怀抱,螓首自然而然地倚在杨宁胸前,杨宁低头望去,只见青萍黛眉微蹙,仿佛睡梦中仍在牵挂忧虑,杨宁暗自嗟叹,却不肯惊动爱侣,将青萍轻轻放在软榻上,伸手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自家解去沾满了风沙的外袍,侧身躺在青萍外侧,弹指熄灭银灯。灯光一黯,帐内顿时一片黑暗,杨宁侧耳聆听着爱侣均匀的呼吸声,只觉得周身疲惫尽皆散去,只为了这一刻的相濡以沫,不论付出何等代价,都是值得的。

正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缕缠绵悱恻的箫声,杨宁微微一惊,只怕惊动了青萍,正想轻轻摩挲青萍的睡穴,让她继续沉眠,耳边却传来一声婴宁,继而软玉温香投怀而来,杨宁张开双手紧紧抱住青萍,想到爱侣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潸然而落。

青萍虽然不能暗夜视物,然而杨宁的气息她是熟之又熟,故而发觉身边有人,却是毫不慌乱,倚在杨宁怀中,未几便觉粉颈之后一片濡湿,她知道杨宁的性子,便不肯揭穿,只是低声道:“他们没有再难为你吧?”

杨宁悄悄拭去泪痕,恶声恶气地道:“自然没有人敢为难我,只是你什么时候跟廖水清学了用毒之术,她的心肠毒辣得很,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听到了没有?”

青萍可不敢告诉杨宁,今日若是再服下一粒“长相思”,多半会毒伤难愈,当下在黑暗中偷偷做了一个鬼脸,娇嗔道:“廖前辈虽然是那贱婢的母亲,性子可大不相同,便是绿绮姐姐,也说廖前辈高风亮节的,她不过是瞒着你偷偷传了几招自保之术给我,将来我总是要寻那贱婢报仇的,若是连她的毒术都不能抵御,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放心吧,我只是学了一些皮毛,可不会当真拜她为师,我才不要和那贱婢做师姐妹。”

杨宁双目如电,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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