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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西域(1/3)

二人便分道扬镳。星子骑马西去,莫不痴徒步南下。莫不痴遂与星子约定,无论是否能顺利找到解药,一年之内皆回黄石山相聚。星子站定,请莫不痴先走。万里朔风飞扬,卷起漫漫沙尘,星子目送师父瘦削的背影渐渐远去,化为一个小小黑点。终于消失不见。

送别莫不痴,星子骑了乘风,冲谷哥儿挥挥手,勒转马头,独自上路。目的地是西突厥的首都安拉城,星子事先已探明了路线,不再穿越通古沙漠,而是径往西走,从通古沙漠边缘经过,再切过雁汤草原,由星月峡谷进入西突厥境内。这是北线客商往来突厥境内常走的一条路,若是平时,马帮驼队穿梭如织,络绎不绝,补给不成问题,且常可探听到南来北往的各种消息,但如今战火正炽,也不知是否还有商贾冒险通过。

星子独自西行许久,从清晨到黄昏,果然几乎不见行人。正是清秋时节,塞外之地,寒意早生。沉沉暮霭中,极目四野,但见无穷衰草铺向远方,与遥遥霜天连为一线。连夕阳也染上了昏黄的光晕,不复那如火如荼的热烈明艳。远远似传来鸿雁哀鸣,除此之外,便是烈烈西风如刀刮过面颊,再无人声。苍茫天地之间,似只有这一人一骑,万里孤旅,不知归处。

马不停蹄奔跑了一整天,星子略感困累,便下了马,随意于草上席地坐了,取出携带的干粮饮水,让那马儿也自去吃草。片刻后,残阳已没,一两颗淡淡孤星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夜色将临,星子难以决断是继续赶路还是就地休息一夜?看这样子,怕是前方战事激烈,不知父皇的大军到何处了,我要不要先去看他一眼再走呢?

心念所及,星子对辰旦的思念便如潮水涌动,不可遏制。这几个月来,父皇流着眼泪将自己抱着怀中声声呼唤的情景,时时萦绕星子脑海。前几日本以为可重回父皇身边,哪知变故又生。此番一去经年,我是否先去见了父皇,至少报个平安再前往西突厥?但父皇若知道我奇毒未解,未免又要担心,而且我孤身深入敌国,他肯放我走么?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要不我偷偷地潜入营地看他一眼,给他留个信便走?

星子打定了主意,即跳起来复上马前行。从辰旦事先的行军路线来看,他应是沿中路一线突破西突厥的边防。西突厥与色目虽属同文同族,但西突厥早已弃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筑城定居。中线的要塞是大坎城,然后是宝树城、新月城,如果拿下了新月城,西突厥的半壁江山便已在囊中了。

星子连夜赶路,于天明时分折向南行,又独行了半日,总算遇见了一位衣衫褴褛形色张皇的色目族人。那人四十来岁年纪,想是长途跋涉,数日未进饮食,见了星子,蹒跚着奔到马前,向星子讨点水喝。

星子将装水的牛皮袋递给他,那人接过,咕咕地灌了一阵方缓过气来。星子趁机以突厥语和他交谈,得知他被朝廷征召,为前方大军运送粮草。因不堪劳役折磨,逮了个机会逃了出来,现在不敢回家,想逃到西突厥去。他把星子当成了色目人,言无不尽,并不避讳。星子虽听不大懂,但也从言语中得知他刚从前线回来,心中暗喜,忙问他军情。

那色目人却道,监工只许他们干活,不许他们打听军情,他又听不懂中原官话,因此一直迷迷糊糊不甚清楚。只是偶然听族人说,皇帝的大军已经逼近新月城下,其他的就不知了。这正与星子预料的情形吻合,想来所言不虚。星子送了他一些干粮,与他作别,即辨明方向,前往新月城。

乘风宝马日行千里。星子昼夜兼程,到第二日,路上人渐渐多起来,时常看见有一队队的车辆挑夫,由军士押着,运送粮草补给。星子怕被人发现,当成色目的奸细,遂远远地躲开,捡那无人之处行走。一路行来,莫不痴所赠的地图初显妙用,万里山川,尽在胸中,东南西北,畅行无阻。

进入西突厥境内,处处可见战火留下的痕迹,一看便知不久前曾爆发过激战。景象亦十分荒凉,时见整个村庄的人逃去一空,不见耕织之人,不闻鸡犬之声,唯留下焚烧后的残垣断壁,焦土瓦砾。星子想到当时惨象,心中恻然,叹息不已。大坎城、宝树城等城墙皆已残破不堪,星子不曾入城,不知城内情形,但亦看不到当地居民进出,仿佛已成一座座死城。只是常有赤火国军士驱赶着一队队的突厥人修筑工事,其中不乏老弱妇孺,皆用绳索拴了赤足,绑成一串,一路哀号不断。赤火国的军队则调动频繁,星子为防暴露行踪,索性昼伏夜出,悄悄地潜近新月城。

新月城背靠莽莽塔格拉山,面对滔滔大青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赤火国的大军正驻扎在大青河南岸。远远望去,旌旗蔽日,营帐连云,蔚为壮观,其中一顶明黄色金顶的大帐,帐前赤色幡旗猎猎如林,便是辰旦的御营了。

星子望见那御帐,心跳顿时加快,却不敢近前。离开营地数里,寻了山高林密的僻静处,先栓了乘风,于林间寻到一块木板,用小刀将其削平,在上面刻了几行字。准备停当,星子便静静地等到夜幕降临。待天色暗淡下来,远处营帐一片沉寂,星子方换上一袭黑色的蒙面夜行服,怀揣了那块木板,施展轻功,靠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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