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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野鸽(2/4)

谈下来,看得出尼娜涉世不多,城府不深,便以此相试探。

哪知尼娜全然不为所动,语气反倒鄙夷至极:“阿木达那个没有灵魂的亡国奴,扔一根骨头就会拼命摇尾巴,卑颜屈膝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恶心。他是遭致色目灭亡的罪人,早就该死了,死了也是活该。那帮子所谓的贵族高官,穿着锦衣华服苟且偷生,骨子里卑贱肮脏得和泥土一样,这样的人,就算活一千年一万年又有什么意思?”

尼娜本是地位低贱的舞女,却痛骂阿木达一帮色目贵族高官卑贱肮脏,星子忽觉得有点意思,忍不住反问道:“他们卑贱,那什么才是高贵?”

尼娜毫不犹豫地道:“只有有高贵的灵魂,才是高贵的人。”眼神里露出几分鄙夷,“至于什么是高贵的灵魂,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们赤火国的人,没有信仰,没有灵魂,永远都只能在凡尘污泥中打滚,永远也进不了天堂。”

星子听她三番五次攻击赤火国人,仿佛赤火国的人全都是妖魔鬼怪一般,就算她说的有点儿道理,仍按捺不住怒火:“赤火国的人都肮脏卑贱,没有灵魂,你们色目人灵魂高贵,你今日若真的行刺圣上,不管你成与不成,天堂堡中灵魂高贵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都要随着你玉石俱焚,一起上天堂了!”

星子此言虽是气愤之下的威胁讽刺,也不全是空口无凭。照白日所见情形,天堂堡城中尚太平无事,就已经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若真出了刺杀圣驾的惊天大案,辰旦或雷霆俱是冷血之人,一怒之下屠城并非不可能。

尼娜听了这话,并不吃惊恐惧,原本明亮的蓝眸目光渐渐转为迷离,望着窗外的方向,似真的在寻觅那梦中的天堂:“你们把这里取名为天堂堡,可实际上只是一座巨大的监牢。就算我不行刺,这监牢中的人一个个还不是会被你们当成奴隶,榨干了血肉,最终折磨而死?上天创造了人,来到这世上,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好像你们中土也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对了,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为,天堂堡中的人,个个都那么怕死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慷慨激昂之语,竟是从眼前美丽而又柔弱的异族少女口中吐出,虽然她与星子势不两立,星子仍无法控制内心深处对她的赞叹与钦佩之情。但是……仅靠言词威胁,问不出她的口供,该怎么处置她呢?最理所应当的做法就是将她交给父皇,告知实情,雷霆白术之类的自会处理,再不劳我费心,如此更可顺理成章地解开父皇与我之间的误会芥蒂,父皇说不定还会再记我一件功劳。否则,照我在太阳宫大殿上演的那一出夺爱戏码,父皇怕是动了真怒,不是磕头哀求或是挨一顿打能了结的了……然而,如果我将她交给父皇,后果也就不言而喻……

星子清楚,自己终究是下不了那决心的,但又不愿让尼娜发觉自己的弱点,仍是声色俱厉地道:“你如果肯老实招供,我还可考虑网开一面,如果负隅顽抗,我便只能叫阿木达来,把你交给圣上亲裁了!”尼娜这回理都懒得理他,只翻了个白眼就扭开头去。星子见她一副破罐子破摔视死如归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尼娜不回答,却轻轻地哼起歌来,她刚哼了两句,星子已吃了一惊,熟悉的旋律正是白日里上街时听那卖艺盲人所弹唱的曲子。那曲调本是悲壮苍凉,尼娜低声吟唱,在宁静的黑暗中悄然散开,更增了几分忧伤哀愁。

她竟然唱的是这首歌?星子惊得合不拢嘴:“你也会唱这首曲子?”

这下轮到尼娜吃惊了,停下歌唱,长长的睫毛眨动几下:“你知道这首歌?”

星子想到那双眼空洞的盲人歌手,心头似被刀捅了一下,痛得一颤,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命赴黄泉?我终于没能救他……星子本打算用辰旦许下的赏赐换回那盲人一命,但尼娜行刺事出突然,原定计划全盘颠覆。星子眼中发酸,无尽懊悔内疚,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只是昨天白天我在街上听见一位盲人唱了一遍,我听不懂,但觉得它很特别非同寻常,印象深刻……后来,巡逻的士兵说是那人唱的是禁歌,将他带走了。可惜,我没有能力救他,我……很难过。尼娜,你能告诉我歌里唱的是什么吗?”

尼娜仍是十分警惕:“既然你知道这是禁歌,为什么还要问?”

星子轻轻闭上眼睛,仿佛看见那不知名的白衣盲人仍在低头弹唱,他唱着这首歌在我眼前消失,我无能无力,难道我还要眼看着尼娜唱着这首歌被绑上刑架么?我要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么?星子睁眼望着尼娜,语气诚挚地道:“只要你肯告诉我这首歌是什么意思,今晚你做的事情我就当从未发生。我放你走,不会告诉任何人。”

尼娜行刺计划败露,本存了必死的决心,听星子允诺网开一面,不为所动:“放我走?我才不信!你们赤火国的人说话从来不算数,都是骗子!”

星子心情郁郁,却被她孩子气的话逗乐了,不再多言,复拿起剪刀,将尼娜双手剩下的八枚指甲悉数齐根剪下,同放在方才盛了毒液的茶杯里,双手握了茶盏,慢慢摇晃,不多时那几枚指甲皆化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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