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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恩典(2/5)

告退。”挣扎着起身要往殿外走。

“回来!谁许你走了?”辰旦见星子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又要倒下,不由自主离座站起,开口喝住了他。星子所谓告退,无非是退到殿外,继续跪在冰天雪地之中。“你不是对兵法一窍不通么?这苦肉计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星子闻辰旦出声喝止,面上闪过一抹喜色,转瞬即逝,回过身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摸样,上前两步跪倒,迟疑的语气透着胆怯:“儿臣不敢使什么计谋,只是儿臣害怕……”

“害怕?怕什么?”辰旦不免有点惊奇,你不是胆大包天么?世上还有你怕的?

“儿臣怕……怕父皇从此不理儿臣,不要儿臣了……”星子见辰旦只是睁大了眼睛,并未发怒,索性忍痛向前膝行了几步,抱住辰旦的双腿,将脑袋靠在他腿边,近乎撒娇地道:“父皇,儿臣犯了错,父皇怎样处罚,儿臣都是罪有应得。只求父皇……父皇打了骂了,不要不理儿臣,儿臣害怕……父皇也说过,父皇是儿臣在世上唯一的至亲,父皇最疼儿臣,也是舍不得的吧……”

“你……”辰旦提起脚,欲将星子踹到一边去,却被星子紧紧地抱住了。

“父皇,父皇……”星子抬头,蓝色眸中竟有晶莹的泪花闪烁,如破碎钻石的点点萤光,神情无辜象是茫然失措无依无助的婴儿:“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儿臣……儿臣离散了父皇十六年,儿臣求父皇怜悯……”

辰旦被星子抱住动弹不得,心底暗骂一声,小子做出这副无赖样子还真是难缠。朕曾屡次以他的亡母相挟,他学得倒快,这就来向朕装可怜了?可心下终究不忍,摸摸星子倚在膝边的小脑袋,被冰雪鲜血汗水浸透的额头湿漉漉的。辰旦叹息道:“你还有脸来怪朕?朕一心栽培扶植,一心委以重任,你自己不惜代价,死活不愿,现在反来怪朕不理你?”

星子用力咬着下唇,他方才挨打时忍痛已将嘴唇咬破,此时便又有殷红血珠渗出。半晌,星子期期艾艾地道:“是儿臣不识抬举,不堪大用,让父皇失望了。可儿臣还想在父皇身边服侍,承欢膝下,求父皇开恩。”

“开恩?”辰旦不解地问,“朕将要亲征西域,你不愿做先锋,还想如何?”

星子眸中尽是求肯之色:“儿臣愿鞍前马后追随父皇,日夜效命保卫父皇安全,至死而已。”

辰旦懂了,他只愿服侍朕,做孝子,却不愿效命朕,做忠臣。忠孝家国,他只愿取其一。辰旦呆立当地,心头渐渐冷却,便如立在殿外冬夜的茫茫大雪中一般。他的言行已表达得如此明确无误,他是朕的儿子,却不肯为朕杀伐征战、建功立业,朕这江山,怎能放心交付于他?

辰旦沉默不语,似变成了一尊石像。星子一身重伤,跪候良久,摇摇欲坠,终于忍不住轻晃他的双腿,低声唤道:“父皇?”

辰旦颓然坐下,深深地凝视着星子,缓缓开口道:“也罢!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次便作为朕的贴身侍卫随朕出征。你做的鞭子朕先收下,且带着做个警醒。你的孝心朕知晓,但你也须清楚,朕需要的是什么?朕希望下一次,你献给朕的,是敌酋的头颅而不是自惩的刑鞭!”

头颅?星子一想到血淋淋的人头,没来由的便是种种恶心不安。就算没有箫尺大哥之事,杀戮流血亦非我所擅长,恐怕也注定要让父皇失望吧!但终于等到父皇原谅,如此来之不易,星子几乎要喜极而泣,哽咽着磕头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平身吧!”辰旦语气无奈,望着膝前令人头痛的儿子,自嘲地想,比起当初的桀骜不驯无君无父,如今肯收敛锋芒当个孝子总算多少有了改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足足十六年不在身边?或许朕操之过急,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辰旦欲要命太医进来治伤,却发现星子又已倒在了地上。仍是俯身将他横抱,星子迷迷糊糊中但觉这怀抱熟悉而又温暖……想要睁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撑不开。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也好……星子又痛又累,口中呢喃了两句,便已睡去。辰旦见他仍是赤着上身,一身鲜血伤痕目不忍睹,睡颜却平静安稳如在襁褓之中,嘴角竟有一丝满足而舒心的微笑。辰旦说不清此时心中感慨,倘若十六年前就这样将他抱在怀中,此时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辰旦环顾寝宫,最终大步走向沉香木镂空刻花的宽大龙床。将星子轻轻放在龙床上,高声吩咐太医进殿为星子治疗外伤。星子伤势本就不轻,延误了两日,今夜再伤上加伤,饶是太医见多识广,也不禁暗中咋舌。

星子本在昏睡中,太医折腾了一阵,梦中呻吟了两声。辰旦怕他醒来忍得辛苦,便令人拿了枚镇定的药丸喂他服下,不久星子便安静下来。两名太医与两名助手忙活到天色大亮方为外伤上好了药,又留了内服汤药的方子。

太医还在忙碌,英公公已来请辰旦上朝。辰旦一惊,这就过了一夜了么?忽觉又困又累,打不起一丝精神,摆摆手道:“你去传谕,朕今日身体不适,罢朝一日,百官奏折,令人先送到怀德堂待阅。”守着太医上完了药,星子仍趴在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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