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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二 行宫(1/3)

箫尺正含了一口热汤在嘴中,尚未咽下,闻言差点笑得喷了出来:“好你个子扬,你这是把星子当……”一个“猪”字到了嘴边,箫尺生生咽下。星子现在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了,青莲亭外还有内侍看着,总得给他留几分颜面,遂改口道,“不用称了,就凭兄弟你这份心,我也不能亏待你啊!”

“那可不行。”子扬大摇其头,“我绝不敢占陛下的便宜,欺君之罪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当面点清,概不赊欠为好!”

每回子扬与箫尺斗嘴,都没有星子插话的份。星子只是红着脸,默默地吃子扬堆在他面前的食物。如当年醉翁楼灌他喝酒一样,子扬灌饭也是如法炮制,眼看星子吃得差不多了,子扬便立即为他添上,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星子不敢拒绝,也不敢停下,唯有努力将各种食物都塞下肚去。到了最后,星子实在撑不下了,再三恳求,子扬方勉强放过了他。

箫尺虽说要与子扬不醉不归,但子扬一门心思只在监督星子吃饭,间歇时方与箫尺喝上一两杯。待到残席将尽,已是夜阑人静,万籁俱寂,唯有那纯净天幕上的月色依旧,清冷而又温柔。

散席后,子扬果然亲自护送星子进了承嗣宫内殿,守着他过了秤。星子一个月下来,长了四斤,照箫尺的规矩,便是四百两黄金。子扬蹙着眉头,抿着薄唇,绕着那台秤转了好几圈,似乎颇为不甘。

箫尺见状,嘻嘻笑道:“兄弟不用沮丧,我再加一倍,算作八百两黄金,二一添作五,便是一千两,不知你意下如何?”

子扬这才欢喜展眉:“陛下果然慷慨,臣谢陛下隆恩!”

箫尺却敛容道:“兄弟可不能懈怠,下月十五还是要过秤,以后每月结算一次,直到星子彻底复原为止。”

“哦!”子扬闻言惊喜,“我还以为是一锤子买卖,今日便钱货两讫,一拍两散,没想到还是一件细水长流的活儿。如此说来,臣的下半辈子也算是有点着落了!”

是夜,箫尺照旧宿于承嗣宫中。他曾在这里陪了星子多日,本是习惯了。星子倒有些不安,欲另为他安排住处。箫尺沉下脸来,故做不满:“太子殿下,你是要赶我走么?从前你在天京时,也曾住在我的临安殿里,赖了许多日子。怎么到了上京,就不许我住你的承嗣宫了?”星子无法,只好作罢。

二人仍如往日那样,沐浴过后,同榻而眠。星子虽觉得委屈了箫尺,但无论如何,有大哥陪伴身边,星子便是说不出的心安。今日接到箫尺回来,把酒赏月,共度佳节,星子亦是满怀欣喜,双手环抱着箫尺,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草木摇落,秋之为气。辰旦住在凤凰台行宫中,百无聊赖。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他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沉郁,萧萧秋风中,倒忘了中秋将至。直到某一天,午膳时多了一盘月饼,辰旦才恍然惊觉,竟然已是八月十五了!

辰旦可有可无地尝了一小块月饼,仍是那熟悉不过的味道。月饼并不是辰旦所好,往年也从不觉有什么稀奇,今日入口,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问方知,这月饼并不是凤凰台行宫里的厨子做的,而是上京宫中派人分下的。

辰旦一愣,上京宫中分下的?难道那逆子还记得朕?还记得朕这个父皇?辰旦涌起些难言的情绪,欲向身边的内侍探点口风,但那些内侍亦不得随意进出凤凰台行宫,对上京的情形一问三不知。辰旦不得要领,只好暂且放下。

往年每逢中秋佳节,辰旦皆要大摆筵席,排场甚为隆重。宫中有品级的嫔妃和膝下的几位公主,以及京城内的皇亲国戚皆要出席,名为团圆家宴。出席之人当然也要准备各色贺礼,皆是四处收罗来的奇珍异宝,辰旦亦有相应赏赐。对辰旦而言,身为皇帝,这些礼仪程式,欢聚团圆尚在其次,向宗室后宫宣示至高皇权,测试亲近之人的臣服之心,才是最重要之目的。

如今辰旦被星子发配到凤凰台行宫,虽有一众嫔妃随同迁入,辰旦平日里却很少去找她们,更不召谁陪宴侍寝。这倒不是辰旦当真清心寡欲,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旧人。后宫佳丽三千人,乱花迷眼,各擅胜场。但即使是宠幸的嫔妃,辰旦亦不曾真正动心,不过爱其美色才艺而已。往日他端居宝座之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后宫诸妃自然会费尽心思邀宠献媚,讨他欢心。如今人尚在,茶已凉,既已失势,辰旦也不想去看那些若有若无的脸色,乃至若即若离的冷淡。

辰旦住进凤凰台,吃穿用度虽谈不上亏待,但也远不如从前豪华奢靡。每日厨下送来什么,辰旦便吃什么,很少提额外的要求,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倒不是辰旦真的清心寡欲,只是知道如今的地位,也就是体面一点的囚徒罢了。如果挑三拣四,被拒绝了岂不更是自取其辱?今日中秋,午膳除了月饼,未见额外丰盛,辰旦自然也不会提出要设宴庆贺。如今时时不得自由,处处不能自主,星子虽不在眼前,却似有无形的压力弥漫四周,让人呼吸之间都不畅快。

辰旦闷闷地用过了午膳,便去床上躺着。如今再无政事忙碌,整日里闲得无聊,他午后便小憩片刻,权做养生。今日闭上眼,却难以入眠。今年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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