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九 寿星（2/3）
嗣宫中照料我，为我庆贺生日……
箫尺亦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上次陪星子过生日，看他吃寿面，是在天京的御花园，这次竟是上京的承嗣宫……差一点就错过了啊！想起来，星子长这么大，多是天南海北颠沛流离，难得安安心心地过个生日。在上京待的时间亦是有限，短短的时日，也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我……也不曾来看望陪伴他。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在上京过生日么？
箫尺忽想起那日邂逅忠孝府的事：“星子……前几天，我曾偶然路过你从前住的忠孝府……”
“忠孝府？”星子从面碗中抬起头来，随口问道，“大哥进去看了？那里还有人么？”
“嗯，”虽已过了好几日，箫尺仍未摆脱当时的激荡心情，几多感慨，又上心头，不能自已。箫尺轻轻摇头，语气里也藏着难以言喻的感伤，“我……我顺便进去逛了一圈。府上……一个人都没有了，杂草丛生，许多门窗家具都不翼而飞……”
“哦！”星子倒不以为意。记得远征西域归来后，一直被辰旦拘在宫中，再未回过忠孝府。领兵南下之前，我曾向辰旦提出，把忠孝府中值钱的东西都换成军需，后来，辰旦将阿伟等仆人也派到了军中……我那时还真是不遗余力啊！星子微微蹙眉，“挺好的一座宅子，就这样荒着也是可惜了！过几日我去收拾整理一下，还是搬回那里住就好。空闲的屋子还可以拿来安置无家可归的难民。”
星子说得自然而然，似乎这都是顺理成章之事，一旁的箫尺却听得目瞪口呆。啥？他要搬回忠孝府，还要与难民同住？真是想得出来！他难道忘了，他是赤火国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殿下，是将要登基即位的储君？是了，他定是认为从此该我君临天下，他就要搬出承嗣宫了。
尊者、国王、太子，种种至高无上的头衔，对星子而言，都只是临时的差事，而不是长久的身份。他可以为他肩负的使命牺牲所有，却不求任何回报。干完了活，救完了急，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始终都只是太贺山里璞玉般的小星子啊……
听星子这样说，箫尺心中愈发无底。如果贸贸然把辰旦的退位诏书拿出来，他还真不一定接受，若是像那年的罪己诏一般，被他不声不响一把火烧了怎么办？虽然星子口口声声说一切都听我的，但这种至关重大之事，他向来都自有主张，且固执己见，倔强得如一头小牛……
箫尺半晌不说话，星子不明所以，转头见箫尺正神气古怪地瞧着自己，星子纳闷了：“大哥，有什么不对么？”虽说以后我住哪里须得大哥同意，但回忠孝府省事省钱，不会有什么不妥吧？星子想了想，加上一句：“对了，忠孝府的牌匾当然要改一改。”
“我觉得吧，”箫尺慢慢吞吞地道，“殿下你何必回什么忠孝府，回临海村去才好呢！”
“是啊，那当然最好不过！”星子没听出箫尺的揶揄之意，悠悠然叹息一声，眼底有光亮一闪而过，似乎无限向往，“只要大哥……”他本想说，只要大哥如从前那样，每年来陪我一个月。话未出口，倏然惊觉，旋即停下，眸中如星闪亮的光芒也转为黯淡。
大哥万里迢迢从天京赶来，形影不离地陪了我几天，我果然就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大哥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早已不同以往，我怎么能有如此过分的想法？真是人心不足，贪得无厌啊！如今战火未熄，天下未定，我又给他找了许多事，添了许多乱，大哥已被我搞得焦头烂额，日夜难安；战后中原一统，更是千头万绪，百废待兴，全要大哥辛苦操持；何况以大哥的身份，更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单枪匹马，随随便便行走江湖……而我，也再不可能回临海村的家，躲进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之中，那只是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陈年旧梦罢了！
星子虽未说出口，箫尺也已知道他想说什么，心头阵阵隐痛。第一次见他，六岁的星子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却死缠烂打，苦苦哀求我留下来教他，小小年纪，想什么就做什么，全不见有什么尴尬为难之处。后来，每年我回临海村，离去之时，星子都会依依不舍地送我下山，沿着崎岖山路走上很远很远，最后紧紧拽着我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看他。而如今十八年过去，他对我的依赖眷恋依旧，但他连过生日时，都不敢把想我陪陪他的请求说出口了……星子，我是你的大哥啊！你对我提任何要求不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么？何况只是想我陪你？如果你真的要回临海村，我当然和你一起，不是每年一个月，而是今生再也不会离开……
箫尺知道，这些话也不能直接对星子说，若是说了，只会让星子内疚不安。“唉！”箫尺无奈地长叹一声。
“大哥，您……您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星子担忧地问。这些日子以来，大哥几乎衣不解带，目不交睫，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快撑不住了吧？这全是因为我拖后腿，我还要明知故问么？
“不是，”箫尺一面摇头，一面不住地唉声叹气，“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但……但你恐怕不会喜欢。”
啊？生日礼物！星子登时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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