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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八 礼物(2/3)

了诏书,又是他拿来了玉玺,要朕就范!

就在短短的几天前,还是朕牢牢地掌握着这象征着一国权柄的至宝,今日再见,却从箫尺手中接过……朕只要取出这玉玺,盖上御印,玉玺、圣旨、皇位……一切的一切,便如流水东逝,彩云飘散,再也无法挽回,再也与朕无关了!从此以后,朕便不是那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皇帝,而只是砧上鱼肉,笼中囚徒,任人宰割。箫尺,他真是够狠,非要让朕亲手套上这绞索才甘心啊!

辰旦磨磨蹭蹭地不愿动作,箫尺也不着急,便在一旁安静等待。见辰旦一副百般不愿,比杀了他还难过的样子,箫尺暗暗有些好笑。白日里,星子随随便便就把玉玺交给了我,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都不想去碰。辰旦视皇位重愈性命,星子却弃之如敝履。两相对照,岂止是霄壤之别!但辰旦的心思,星子能懂,星子的境界,辰旦怕是永远也不能理解了。呵呵,也好,这暴君退位后,还有许多时间,任他慢慢在这深坑里挣扎……

辰旦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玉玺盒子,盯了良久。恍惚之间,箫尺以为他会就这样变成了一块人形的石头,便如那些高山上矗立着的望夫石,这皇宫的宝座里也将生出一块望玺石。终于,辰旦略略动了动手指头,如僵尸还魂般,极慢极慢地伸手取过那小盒子,极慢极慢地旋动机关,将之打开。辰旦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玉玺,那手背上条条青筋乍然显露,手腕却突然猛烈地颤抖起来,犹如狂风中的一截枯枝,根本不受控制。

箫尺抿住薄唇,双手抱胸,不言不动,面无表情地等待最后的一刻,便如旁观被圣旨赐死的人要亲手将利刃插入自己的胸膛。当年辰旦即位之初,正是他亲自下诏,黄绢玉玺,夺去了父母兄弟满门老小的性命。如今,却是我来逼着他亲笔写下退位诏书,亲自盖上这传国玉玺,亲眼看着他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换来的皇权王位化为灰烬,亲手埋葬他自己的野心权欲,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轮回!他弑父篡位,本是作茧自缚,他早就该想到,终究会有这一天!

辰旦颤抖了好一阵,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复呆呆地凝视着铺在面前的黄绢诏书,直到那绢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模糊……良久,玉玺缓缓落下,于那诏书的末尾印上一个鲜红的印记。辰旦又瞪着那鲜红的印记看了半晌,便如注视着亲自在棺材盖上钉入的长钉……辰旦将玉玺放回金丝楠木小盒子中,把盒子盖好。他做这些本是驾轻就熟,闭着眼睛也不会错,今日却动作僵硬,颤颤巍巍,如将死之人无助的挣扎。

辰旦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诏书一寸一寸地卷好,递给箫尺。待箫尺接过卷轴,辰旦手一松,向后一倒,几乎是摊在了龙椅上,浑身的力气似都已被这份退位诏书带走,再也不能动一动了。

箫尺将诏书和玉玺都揣入怀中,好整以暇地望着辰旦,唇边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徐徐地问:“陛下可还有什么事么?或者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逆贼这口气,便好似在问朕还有什么遗言。辰旦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有些疑问想问箫尺,但退位诏书都已经写好了,盖了印,尘埃落定,朕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再多问什么,多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自取其辱罢了!

“既然如此,陛下且好生安歇吧!”箫尺的语气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轻松,“我说了,陛下从此即可高枕无忧了。”

辰旦抬眸:“你不是说星子可能不会愿意接受这诏书么?”

如果星子不愿意,箫尺会如何?逆贼当然不可能再将皇位还给朕,那他定是再下一道诏书直接将朕废黜,朕今晚的这道退位诏书便毫无意义,只成了一张废纸,一个笑话罢了!辰旦微微闭了闭眼,但是……如果星子肯接受,照理说,父子之间禅让,会有一个正式的传位仪式,星子会甘心再次拜伏在朕脚下,称朕父皇,让朕为他戴上皇冠么?辰旦本已心如死灰,想到这里,忽又多了几分慌乱。朕终究还是要看他的脸色啊!

箫尺点了点头,掩去心中的一点不安:“对,我也不知道星子乐不乐意接受这诏书。毕竟,就连我自己,也没办法要他事事遵旨。不过,星子已经将你交给我处置了。陛下既然肯写下这道诏书,算是你我之间的合作,我当然不会过河拆桥杀了你。何况,我还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明君,什么是真正的盛世!看看你失去的,是什么样的星子!”箫尺静静地与辰旦对视片刻,目光意味深长,终于转身大步而去,再不回顾。

箫尺步出轩辕殿,三更将尽,万籁俱寂,金碧辉煌的皇城隐去了白日的繁华喧嚣,重重宫阙楼台皆陷入了沉睡的暗夜。箫尺抬头望向那深紫色的苍穹,月影已偏西,原本皎洁无瑕的月色蒙了一层淡淡的昏黄光晕,似染了朦胧倦意,浑不知这寂寂长夜,已悄然换了人间。

天明以后,便是星子的生辰了啊!我二十三年的卧薪尝胆,终究化为三天的唇枪舌战,赶在他二十四岁生日之前,为他备下了这份礼物,箫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要说服辰旦,可比攻打上京艰难多了。但是,现在的星子还会喜欢这份礼物么?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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