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六 城防（2/3）
是化名，箫尺不愿说，他当然也不能多问，仍是拱手为礼，口称：“原来是凌云大人，末将幸会！幸会！”
箫尺主动提出巡视城防，本是为了帮星子的忙而临时起意，并未想好该如何与蒙铸及赤火国官军相处，毕竟一直以来，赤火军都是自己的头号敌人，而一夜之间，凭自己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变成了同气连枝的友军。蒙铸及其随从，皆是身着赤火军服，箫尺处于其间，仍是颇不自在，遂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蒙铸持了星子转交的箫尺亲笔信，先去北校场的赤火守军营地。他思忖星子定还要巡营训示，自己无需越俎代庖，并不召校尉集合，只找了几员重要将领来议事。蒙铸将箫尺请入主帅营房，令人在案旁设座看茶，箫尺便不客气地坐了。待众将毕至，蒙铸将箫尺的亲笔信一一传阅，众人读罢，皆是惊异不定，难以置信。强敌苍冥厉兵秣马多年，俟扶桑入侵之机，便一朝发难，倾巢而出。皇帝箫尺御驾亲征，志在必得，眼下已轻松渡过了永定河天险，剑指上京！这般阵仗，竟然不是为了报仇雪恨，一统天下，而是为了驱逐外虏，恢复赤火？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蒙铸郑重其事地道：“这是苍冥国君派人连夜送来的亲笔信，殿下亲自交给我的，岂能有假？”又指着箫尺介绍，“这位便是前来送信的凌云大人。”
众人闻言，皆齐刷刷地望向箫尺，箫尺见他们眼中既有疑惑，更多期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认可蒙铸的说法。稍停了片刻，箫尺复从容开口，他沉着镇定，隐有上者之威，仿佛他才是这军中主帅一般：“我除了送信，也会协助太子殿下守城。扶桑敌军一日不退，我一日不会离开。苍冥大军正星夜兼程赶来，不日即可解上京之围，诸位再坚守几日，便可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箫尺这样说，当然再无可疑，众将皆感恩戴德，欢喜不尽。虽说也有人暗中猜测，皇太子是不是与苍冥国做了什么交易，所以才赶走了皇帝，接着又来了这样一封信。但蒙铸虽下令保密，这些将领仍多少知道扶桑军下了最后通牒，威胁屠城。皇帝不声不响，跑得不见影子。树倒猢狲散，军中将领哪还有殉国赴死的决心？不少人盘算着，上京城这状况，全无希望，守定然守不了几天，只好开城投降，但求侥幸逃过性命，然而身为亡国降臣，还不是任人宰割？估计命运也不会有多好……现在既有临危归来的皇太子愿意出面主持大局，又有苍冥大军强援在后，众人复又燃起了信心。蒙铸遂趁热打铁勉励了几句，让众将分头回去转告部属，鼓励士气，加强防务。
待众将散去，蒙铸命人送了早饭来，陪着箫尺用饭。期间蒙铸迂回打探了几次，箫尺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军中职务，乃至与星子的交情等扥皆闭口不言。蒙铸愈发纳闷，暗自揣测了几番，却是毫无眉目。
早饭倒是简单，无非大饼馒头肉干烧鸡之类，皆是硬邦邦的。箫尺常在军中，对饮食并不挑剔，只是挂念着星子，时时走神。不知子扬给他找了些什么东西吃？若是这些冷硬的食物，他又怎生消受？打仗要紧，守城要紧，天下的兴亡要紧，但他的身体更要紧啊！在天京，他胃病发作时，还有宫中御厨为他特制膳食，而上京这些辰旦的厨子怎靠得住？现在兵荒马乱的，该到哪里找人给他做饭？还有他重重叠叠的外伤，昨日尚未来得及为他料理……
箫尺食不知味，胡乱塞了些东西下肚，便站起身来，对蒙铸道：“走吧！”蒙铸遂应了是，唤了数名亲兵随从，与箫尺同骑了马，沿上京城墙巡视。
箫尺自幼离家，随莫不痴浪迹天涯，回上京家中的时候甚少。灭门惨祸后，箫尺成了漏网的钦犯，更几乎不再涉足上京。但普天之下的城池，他对上京却是最熟悉不过，远胜过常住的苍冥国都天京。早在正式起事之前，箫尺就暗自设想了无数次，该怎样攻打上京，为此秘密收集相关情报多年。起兵之后，策划中的上京攻防战自是重中之重，不知演练了多少回。永定河战罢，箫尺虽暂安于南北分治，但从未放下北伐之心，近年来演武练兵，亦是以攻克上京为最终目标，反复考虑了一切细节，一切可能，务求一击成功，一偿夙愿，决不能出什么岔子而功亏一篑。
因此，箫尺对于上京的城防，不止是了如指掌，更可谓知己知彼，百变亦不出意外。醒里梦里，都不会错上一分一毫。只是……醒里梦里，都是自己亲率大军攻打上京城……
箫尺策马扬鞭，穿过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清凉的晨风拂面而来，眼前处处皆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物……城中的街道四通八达，犹如横平竖直的棋盘，此时亦如无人落子的棋盘般空空荡荡。沿街的商家住户皆是门窗紧闭，街头行人寥寥，与摩肩接踵繁华热闹的天京城大相径庭。就连路旁的香樟垂柳也似蒙上了一层灰，原本青翠的树叶儿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马蹄声声，如战鼓声催，敲碎一城宁静，搅动箫尺几分凌乱的思绪。曾经有多少次，我梦想着跨马提剑，叩开上京城门，却从来不曾料到，甚至潜入皇宫来见星子时也没有设想过，一朝我会只身深入赤火军中，与赤火主帅共商防御事宜。多年来的精心准备，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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