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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九 狭路(2/3)

好吧!我本打算待退敌之后,再来仔细搜捕他,今日既然狭路相逢,亦是天意如此!星子四下一顾,对这间密室的布局和机关已是了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任他插翅也难逃!那……那就好好地算算账吧!

星子上前走了数步,才发现自己左臂上仍套着那几颗敌酋的头颅,颇有些碍事,便解下来随手放在地上。辰旦乍见那几颗满是血污的狰狞首级,登时面色发白,身子亦颤抖不已。

辰旦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退,目光中露出一丝模糊的祈求,嘴唇翕动几下,几乎是无声地唤道:“丹儿?”

星子微微笑了笑,轻启朱唇,声音温润如玉,听不出丝毫恨意,反倒有几分如愿以偿的欢喜:“父皇!”

一声“父皇”出口,本是最熟悉不过的称呼,辰旦却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都似冻住了,如置身于北风呼啸的莽莽雪原之上,冰寒彻骨!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夜轩辕殿中的星子,被反绑了双手,双脚戴了镣铐,匍匐着蜷缩于玉阶之下,满脸鲜血,一下下地磕着头,声嘶力竭地唤着“父皇”……

星子缓缓前行,笑意盈盈,仿佛仍是承欢辰旦膝下的稚子,一片孺慕深情:“儿臣见过父皇,恭祝父皇万福金安!这两日不见父皇影踪,儿臣遍寻不得,可是想念得紧啊!不料父皇竟是在这里。儿臣疏于问候陪伴,还望父皇恕罪!不知父皇也念着儿臣么?”

星子左一个“父皇”,右一个“儿臣”,吐出的是最为恭敬亲热的言辞,依稀当初每日晨昏定省,父慈子孝,关怀切切,传入辰旦耳内,却如阎王殿上追魂索命之声。星子曾唤过他无数次父皇,或是恭敬,或是敷衍,或是绝望,或是执着,或是真情流露,但从来没有一回,像这样令人心肝俱颤,毛骨悚然,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星子手持启明神剑,剑尖蓝芒如寒星闪动,遥遥地指着辰旦。他一步一步地向辰旦走近,走得极为缓慢,却又极为坚定。每一步都重重地落在石砖之上,如重重地踏在辰旦的心口。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中,排山倒海般的压迫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辰旦的呼吸渐渐急促,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透不过气。

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像是隔了一生一世……终于,在离辰旦一丈来远的地方,星子停了下来,再开口时,声音更犹如滚珠落玉般美妙动听,似在讲述着一件令人难以忘怀的美好往事:“父皇,你还记得么?那年,从西域班师回京后,儿臣在宫中司职侍卫,不久便蒙父皇传召,进怀德堂见驾。父皇却即刻将儿臣拿下,罪名是佩剑进殿,意图谋刺君王。”

星子唇边浅笑轻漾,朦朦胧胧的笑容美如幻梦,又如月光下的薄雾,山谷中的轻烟,飘来荡去,扑朔迷离,不可捉摸,“当时,是儿臣不解父皇的心意,故而束手就擒,听任父皇赐死。今日……今日儿臣便遂了父皇的愿吧!虽然晚了点,也算是弥补当初。”

星子提起怀德堂旧事,辰旦脑中一片混乱。那一回,毒酒罗网,镣铐绳索,百般设计,都未能困住他……他虽未动用启明剑,眨眼之间,轻轻松松便抢了一柄匕首在手,然而,那匕首最终是插入了他自己的胸膛!殷红如火的鲜血汩汩涌出,混着那殷红如火的鸩酒,四处流淌,熊熊燃烧,似要燃尽世上的万事万物,永远也不能扑灭……

不知为何,一想起那日情形,辰旦慌乱烦躁之中,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疼痛,为什么时至今日,朕仍然难以置信那一幕竟然只是诈死?“父皇,这次……你可以相信我了么?”寒光闪过,血花飞溅,那颓然倒下的身影与眼前之人重叠在一起……辰旦眼中不觉已染了血色:“你……你敢……你竟然要弑君弑父?你……你不怕报应,不怕天打五雷轰么?”辰旦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怒喝,却显出底气不足的色厉内荏。

星子不言不语,不恼不怒,眼波流转,嘴角噙笑,静静地对视着辰旦,犹如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利爪下无助的猎物。呵呵,皇帝啊!今生今世,我一直匍匐于你的脚下,如一粒尘埃般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你,乞求你的恩典,乞求你的慈悲。但你可曾想到过,你也有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天道好还,你终于也有这一天!

呼吸之间,胸口传来沉甸甸的质感,正是那块麒麟玉锁。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佩戴过这玉锁,今日今夜,出发之前,却正是大哥亲手为我系在胸前,这是上天安排的巧合么?从前曾听皇帝说起过,这枚玉锁,是先皇赐给他的。管家让乳母抱走我逃命时,擅自将玉锁塞在襁褓之中;后来从临海村被捉拿回京,刑讯之前,被皇帝收回;他认我为义子时,复正式赐予了我;怀德堂赐死后,更成为了我的“陪葬品”,葬入了我的棺材之中……这其中的许多恩怨故事,今日也该有个了结了!

“父皇言重了,儿臣惶恐之至。”星子弯一弯嘴角,似笑非笑,温和的语气如暖洋洋的东风拂面而来,几乎要让人沉醉,却暗藏着无法撼动的力量,“要说报应,儿臣知道,父皇是从来不信的,儿臣么,倒是相信的。以前儿臣不听父皇的话,屡次违逆父皇,令父皇大动雷霆之怒,实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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