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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八 假期(2/3)

与霍克依依惜别,晨曦微光中,目送孤帆远行,融入碧水长天,杳然无迹。次日进宫练剑时,星子回禀箫尺告别之事,箫尺也未见不豫之色。此后的日子一如既往。星子仍是住在子扬府上的观云居,隔日进宫,无事便去白瑞处读书兼帮忙整理翻译。星子再不敢过问政事,箫尺也不再提起。国中风调雨顺,边境亦相安无事。二人相处重归平和融洽,箫尺时不时会留星子在宫中用膳或过夜。年终时节,各地照例都有进贡,星子也得到了不少赏赐,都是箫尺派人直接送到星子住处。时光如水,不起波澜,那个雪夜的彻骨寒冷似乎渐渐地远去了。

这个冬天虽然下了雪,却不似去年酷寒。加之箫尺在星子的帮助下,运用莫不痴所授的内功心法,甚有进境,痼疾寒症没有发作,平安度过。大哥安康,星子亦暗中欢喜不已。

不觉新年又至。除夕之夜,箫尺没有溜出宫来陪伴星子,按部就班地于宫中设宴,星子也不用再假扮太监护卫箫尺,子扬则邀星子与他全家团圆。席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星子虽再三推拒,仍拗不过子扬相劝,灌了几杯酒。陪子扬守岁至四更,星子方回房休息。待清醒时,天已微明,乳色的熹光肆意涂抹着窗纱床帏,燃放了一夜的鞭炮刚刚停歇,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昨夜的笑语喧哗尚未远去,星子斜倚着床头,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望着那新贴的福禄寿喜的大红窗花……这仿佛是南渡以来,甚至是离开太贺山临海村以来,过得最平静祥和的一个新年……临海村!星子忽然心头一痛,如遭雷击,子扬与他的家人团聚了,而我的家人,我的娘亲呢?

心念所至,星子顿时忍不住了,一骨碌翻身坐起,匆匆忙忙套上衣服,牵了乘风便骑马进宫。自从那年在永丰镇过门而不入,竟又已快三年了!娘亲和尼娜过得好吗?在这阖家团圆的时候,她们是否也在想念我?这还用问吗?答案不言而喻!只是我,竟差点忘了她们!

箫尺亦是守夜了大半宿,刚刚睡下,闻报星子求见,便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召星子进了寝宫内殿。本以为星子是来拜年,不料他是来告假的。箫尺听了,不由一愣。这么多年来,星子第一次因私事告假。新年回家团圆,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况星子与养母阿贞十几年相依为命,这些年却关山阻隔,世事动荡,暌违多时。他要探望养母,于情于理都不能不准,但……星子念着他的养母,是不是也念着他的生父呢?前年、去年……今年、明年……箫尺抿了抿唇,本以为前尘往事能够淡忘,原来始终横亘心头,不曾释然……

箫尺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目光飘忽不定,越过星子,不知落在何处。星子不解何意,候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抬眸,探究地望了箫尺一眼。星子的小动作没能逃脱箫尺的视线,箫尺当然不会蠢到去质问星子,是不是还挂念辰旦?遂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早该去看看你娘亲,怎么到今日才想起?还有……”箫尺轻咳一声,笑得不怀好意,“还有你那个突厥的妹妹……你许久没见她,她必也很想念你。这大过年的,不能空手回去,我这就叫人安排。”

星子一颗心方回归原位,一时喜不自禁,复哑然失笑,大哥从不曾难为我,多少无理之事他都迁就了我,何况请几天假回家,我还担心什么呢?星子尚不及谢恩,箫尺又眨眨眼睛,不无揶揄地道:“星子,我说啊!人家姑娘小小年纪,便孤身一人,万里迢迢地来寻你,又代你侍奉孝敬你娘亲,不离不弃苦等了你这许多年,青春韶华皆付与你。这份真情感天动地。你几时才给人家一个名分啊?”

星子不料箫尺会提起这茬,顿时双颊绯红,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我,我现在哪里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啊!

箫尺似乎看不见星子的尴尬表情,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还记得当初你要我帮忙收留尼娜时的情形么?我可是没忘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也到年纪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要不要我来做媒?”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星子许久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天下未定,恩仇未了,何以家为?大哥当年不也一直是孤身一人,直到登基后才大婚么?何况如今客居南朝,更不是成家立业的好时机。但这样的理由却无法向箫尺启齿……

前两年,我确实是居无定所,行无定处,甚至过了今天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后来又忙着练兵打仗,出征剿匪……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今却是赋闲在家,闲得发慌。我反复保证过不再干政,看大哥的意思,似乎也打算就这样下去,让我优哉游哉地过日子。大哥既不提北伐,他与父皇隔河分治,不知要对峙多少年?我耗在这里,还有什么借口不考虑终身大事呢?

尼娜的如花笑靥浮现眼前,甜美歌声似回响在耳边,搅动星子似水柔情,不禁心神荡漾……她,她一片痴心,一腔热情,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我,我毕竟不能装聋作哑,辜负了她……但是,伊兰呢?伊兰便如那似真似幻的瑶台仙女,如最美的梦境从九天飘落,星子一想到她的名字,便已屏住了呼吸……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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