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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二 军务(2/3)

这样的话,岂不是折杀星子……”

箫尺直截了当打断他:“从前,我比你强时,我教你,现在,你比我强,你教我,正是顺理成章。”箫尺原本不愿屈尊下问,所以迟迟未向星子请教,但时至今日,箫尺知道,若不想连累星子,除了勤练内功,更无良法,求教于星子也再不能回避。说出这番话,箫尺仿佛心头的愧疚略少了点,但又暗觉得自己太虚伪。星子一腔赤忱,反倒被自己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我的猜忌、我的试探、我暗中的算盘。随便说几句话,他便感激涕零。

星子到底坚持不肯受箫尺敬茶,最终两人同饮了一杯。是夜,箫尺虽已大体痊愈,星子仍坚持在寝宫中值夜。箫尺依旧是在融融暖意中睡去,但他留了心,半夜便即醒来,睁眼一看,星子却不在榻前。箫尺侧耳倾听,隐约可闻寝宫的角落里传来的呼吸声。那呼吸之声略显沉重,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仿佛有一把锐利的小刀在心间不住搅动,搅得肺腑生疼,搅得鲜血淋漓,箫尺真想冲过去,将星子抱在怀中……但一切皆于事无补,咫尺之遥,竟似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沧海桑田,隔着那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鸿沟,箫尺唯有无言沉默,沉默……

箫尺双目轻阖,却再不能入眠,亦不能出声、不能动弹,只怕被星子发现。唯有屏息静气,僵直地躺着。天明前,星子复回到榻前守候,箫尺睁开眼,涩然道:“我没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往日,每天上午星子会在偏殿里以休息为名,待上两个时辰,那是他一日之中唯一独处的时光。今日星子却摇摇头:“谢陛下。陛下既已痊愈,若无他事,臣便回营了。”

如此匆忙辞行,是因为快忍不了、受不住了,只好赶快逃走么?箫尺眸中神气变化万千,最终化为低低的一声叹息,忍耐着维持平静语气,喉间却是干涩疼痛:“那你去吧!”欲叮咛几句,让星子保重,又觉太矫情太虚伪……他再来时,该是正月十六了吧?竟还有足足二十余日!真希望没有什么新年,没有什么普天同庆,只要时间快快过去就好。

箫尺料得没错,星子被愈来愈猛烈的良宵之毒折磨了近一夜,冷汗淋漓,浑身上下皆已湿透,再待下去,殊无把握不被箫尺看出端倪。上回天京平叛虽也正值毒发,却不必这般日夜运功,时刻提防。此回不但更加痛苦,体力消耗也更大。星子强撑着离宫出城,几乎已是精疲力竭,狼狈不堪,这幅样子回营,便如打了一场败仗一般,成何体统?星子遂仍是找到那片僻静松林,下马休息。

靠着松树迷迷糊糊睡到下午,又来了一波毒发,既离了箫尺,星子这回也不愿运功压制,只默然忍受。待毒发过去,天色将晚,淡薄的冬阳早已不知去向,蒙蒙寒烟笼罩荒野之间,四周皆暗了下来。星子驱马上了官道,冷冽北风呼啸,寒气扑面而来。待武丁山已然在望,星子忽心念一动,我好几日不在营中,不知新兵们是否遵命刻苦训练?我不如等到天黑,再悄悄潜回营中巡视查看。

星子遂下了马,牵了乘风到离营一二里处,仍是将乘风放入树林中,又静静地等了一阵,待到一弯晦暗不明的月轮悄然升至林梢,星子方寻路回营。他本就着一袭黑衣,便如一只黑色的燕子,于暗夜中轻盈掠过,不留一丝痕迹。

星子先躲在营地外窥探夜间巡逻情形。整个新兵营地划分为九大区域,每个区域有九队士兵夜间值班,每队九人,整夜轮流巡逻。星子分别在东南西北观察了一阵,发现比起自己在营中时,值夜已懈怠了不少,有的巡逻兵士走路如同散步,甚至勾肩搭背,边走边聊,还有小队不按时按规定路线巡逻的,胡乱转一圈便回去休息。星子心头火冒,凭他的经验,军纪涣散,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与上层军官脱不了干系。前几日,自己曾专程回营安排军务,看来他们都当了耳旁风!

星子避开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进了新兵营地,便去寻手下部将所在。远远地便见一处大帐透出灯光,隐隐传来嘈杂人声,星子的眉心蹙得越发紧了。待得近前,星子听出来了,是几名教官部将在喝酒行令。

帐前本应有卫士值班,此时也被叫入帐中侍候,更无人值守。星子站在帐外,聆听了片刻,忽然猛地掀开帐门,缓步迈入。到底是违背军令之事,那几员教官不敢大张旗鼓,营中只点了两三盏油灯,一坛酒几盘肉放在当中,已下去了一半。众人歪来倒去席地而坐,猜拳行令,煞是热闹。灯光昏暗,醺醺然之间,竟无人发现星子已走到面前。

最后是那两名服侍的卫兵发现不对,抬头一看,正对上星子的一双蓝眸,顿时魂飞魄散,舌头打结:“将……将军……”箫尺御驾巡营时,星子当众比武夺帅,却坚持不受帅印,也不许属下称自己为元帅,他虽领军,并无正式的官职军衔,军中皆以将军称之。

星子眸光愈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那几名教官方察觉异样,忽见星子,吓得酒醒了大半,这几日风平浪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怎么他就突然半夜跑回来,杀了个措手不及?扑通扑通皆跪倒在地:“将军,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星子望着眼前这帮子人的丑态,狠狠地攥紧了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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