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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二 军务(1/3)

有许多次,箫尺都想令星子暂停,退下歇息,但仍情不自禁眷恋着那浓浓暖意,直到昏昏睡去。第二日,箫尺醒来时,星子仍如昨日那般,蓝眸如星,静静地守候在御榻之前,除了面色更苍白了几分,看不出有何异样。箫尺亦只能装聋作哑,星子煞费苦心,不计代价,我若贸然揭穿他,他该如何自处?

用过早膳,箫尺自觉今日有些气力,可料理公务,便让人将这几日堆积的奏章搬进殿来。星子上个月刚刚发下重誓,再不干政,箫尺也不便让他帮忙,即以此为借口将他赶出去休息。

内侍将星子带到一间整洁安静的偏殿,星子进了屋内,反身闩上门,耳听得门外再无他人,便身不由己地滑落在地……

此后的几日,星子除了每日清晨箫尺阅折议事之时,独自去偏殿休息两个时辰外,昼夜皆衣不解带,守在箫尺身边服侍,怎么赶也赶不走。箫尺暗中仔细观察,竟未发现他的举止言行有一丝一毫良宵毒发的破绽。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一,这日晚间,箫尺病情大有好转,不似前几日那般昏昏欲睡。望着纱灯下的星子,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灰扑扑的不见血色,双颊亦深深地凹陷下去,愈发显得瘦骨伶仃了。

箫尺凝望了他半晌,轻声问道:“星子,这几日,辛苦你了……你累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星子低低地咳了几声,微微侧过头去,以袖掩口,悄悄地咽下喉间的一口鲜血,再转头时,已挣出了一丝纯净的笑容,如冬日阴霾中一抹明亮的眼光:“臣谢陛下关怀!臣无碍,惟盼望陛下早日康复!”一双蓝眸亮晶晶的,全不似作伪。

面对这般纯净的目光,箫尺竟似心虚似地转开了视线,不知是该赞叹还是该悲哀,终无语相对。记得年初天京内乱之时,星子亦是受着良宵毒发之苦,孤身周旋于十万乱军之中。那次,他趁夜闯入我的营帐,与我共商平叛大计,我竟因未看出任何毒发的端倪,对他心生怀疑。若不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真要被他瞒过去了!

听星子一本正经地恪守着君臣之礼,箫尺想起那日他曾改口唤过一声“大哥”,却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如今也不好再让他改口,何况,就算他是怜悯吧!以自己的龌龊心思,又怎配得上他一声“大哥”?

本来这痼疾已不常发作,但去年和今年却接连犯病,是因为到了天京,水土不服么?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难道又要星子为我忍耐一个月、延长毒性一年?我若能自己运功驱寒也好啊!去年黄石山一行,临别时,师父曾授予我一本内功心法,嘱我多加练习,对痼疾将有助益。我和师父赌气,且不愿有求于星子,迄今未看过一个字,未练习一回。上次见星子指导子扬,也曾一时心动,却到底抹不下面子。如今看来,修炼内功亦是当务之急了!说起来,不仅武功,论心胸,论坚韧,论智慧,我都比不上星子,我只道是师父偏心,但将心比心,若换了我是星子,我能做到他这地步么?

箫尺握住星子的手,那嶙嶙手指竟如窗外积雪一般寒冷彻骨,箫尺暗惊,难道此刻正值他毒发么?或是自己体内的寒气累积于他身上,难以化解?稍一愣神,星子已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去。

箫尺勉强压下心头难言的情绪,换了个话题:“好在有你相助,我已好得多了,你既然回了宫,不如再多待几日,就在宫中过年吧!”

“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星子低眉顺目,完全恢复了尊卑有别的态度,字字句句恪守着规矩,再不肯越雷池一步,“臣身负陛下重托训练新军,正是关键时期。隆冬腊月,将士们还在营中昼夜苦练,不得归家,臣怎么能独自留在宫中享乐?”

箫尺终究没有强留,倒不是在意练兵之事,而是星子既受着毒发之苦,若留他在宫中,他必要拼力隐瞒,岂不是更增他的痛苦?何况越到后来,毒发越是强烈,若放他独处,他到底可少几回运功压制毒性。

星子是腊月二十四离宫的。腊月二十三本是小年,但箫尺病体初愈,除了恢复早朝外,未另行庆祝,只是晚间御膳略丰富了些,算是提前为星子过年。临近年关,宫中已是处处张灯结彩,里外皆新换了大红色的彩灯,烛光透过纱灯,红彤彤一片,映得满堂喜庆,却遮不住星子青白色的憔悴面庞。席间只有这君臣二人,颇显寥落。星子强颜欢笑,箫尺知他忍得辛苦,几次欲将话挑明,终究到了唇边又咽下。

星子自然是不能饮酒的,席间的气氛便益发沉默,不见欢喜之意。末了,箫尺亲自为星子斟了一杯清茶。碧螺春的茶果漫舒绿心,于雪白的茶盏中盈盈生碧。箫尺将茶杯捧到星子面前,星子忙双手接过。听箫尺道:“这一杯我以茶代酒,一是共贺新年,二则……上次我曾说过,师父去年留赠我一本武功心法,我尚未及研习,待新年过后,便欲从头练起。武学之事,还望你多多指教!”

箫尺这话说得十分客气,星子望着面前的盈盈绿茶,不由愣了。大哥是在向我敬茶么?啊?听起来竟像是拜师时弟子给师父敬茶,我怎敢如此僭越?星子如被火烫了般急急放下茶盏:“陛下,这本是臣的分内之职,陛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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