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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九 诚意(1/3)

“你若想不明白,且先退下吧!”箫尺开口,打断了星子的思绪,“如果想清楚了,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再来认错不迟。如果自己没错,我也不需要你跪在我面前,说一些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话!”

箫尺最后一句话甚是严厉。星子到底不敢再多做纠缠,膝行着后退了两步,叩首行了君臣之礼:“臣叩谢陛下天恩!请陛下放心,臣必会给陛下一个交待!”

大哥到底是师父的大弟子,行事颇得师父的真传啊!哪有那么好糊弄的?记得我初入师门之时,师父便曾有言在先:徒弟如果想要挨打受罚,须来向他请罚,说明缘由。如果求得恳切,说得在理,他才会准其许可。后来果如其然,每次受罚都是我巴巴地求来的。被他打得死去活来,却始终感恩戴德……现在,师父不愿意理我,将我交给了大哥。这一回我若只想蒙混过关,大哥也从此不理我的话……星子心头疼痛,那岂不等于被逐出了师门?

箫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星子再度叩首,方告辞去了。

待星子离开之后,箫尺点燃灯烛,虽是白日,那烛光下的团团暗影却似越来越大……箫尺默坐了良久,终于将御案上那道作废的圣旨凑近火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黄绢化为一团灰烬……

箫尺从早上到午后,未用早膳,也未用午膳,枯坐了半日,却丝毫不觉得饥饿。此时方召人入宫,服侍着换了一身常服,便去外殿阅折理事。派出数名亲信打听,不久便回禀,得知星子今日是将暮隐扔在他府门前,便一溜烟跑了,还顺带恐吓了暮隐一番。暮隐虽脱了牢狱之灾,却气得不轻,躺在床上仍咒骂不已,更不知脱难开释,全是拜星子所赐。

箫尺听了回禀,星子孩子气的作为,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换了别人,大概不会救了人还被记恨,呵呵。朕护着他,他不领情;他护着暮隐,暮隐同样不领情,这也是天道好轮回啊!好在星子率性而为,临时起意,并不涉及什么阴谋,也不是和谁串通。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箫尺遂不经内阁票拟,径直另下了一道旨意,将暮隐贬官三级,禁足三月,罚俸一年,此事便算揭过。星子矫诏之事,再无人得知。

此后几日,算是风平浪静。三日后晚间,星子复入宫求见。箫尺令入,照例屏退了旁人,星子戎装甲胄在身,笔挺地跪在内殿御座之前,灯光下的容色却略带苍白,蓝眸也黯淡无光。星子低眉叩首,恭敬从容:“臣知罪!请陛下责罚!”他上回试着改口唤箫尺“大哥”,箫尺似乎并不太受用,此番既是来认罪,不敢造次,仍是恪守着君臣之礼。

箫尺左手食指指节轻叩御案,似若有所思,半晌,慢悠悠地问了句:“真的知错了?”

“是!臣知罪。”星子回答得斩钉截铁,心中却在打鼓。大哥若追问我错在何处,我该如何回答?

这三日,星子夜夜难寐,翻来覆去思索着箫尺的问题。如果我与大哥易地而处,我会怎么做?星子最终不得不承认,设身处地,自己恐怕不会比大哥做得更好。而自己欺君矫诏,视国法为无物,无论如何都是错了!

但是……难道这就是父皇从前反复灌输的帝王之道么?这件事就算是大哥有理,但大哥也不是神仙,某天他若错了仍一意孤行,不肯听群下劝谏,谁又能劝阻他?君与臣之间,到底如何平衡?

从前,星子也曾与师父探讨过治国之道,但那时毕竟是纸上谈兵。如今身在其中,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样简单。说起来,我还是色目国的挂名国王啊!可我上任以来,身处万里之外,对色目国中的大小政事几乎从不过问,甚至也多不知情,任由他们去处置。我虽见过总督卜辛一次,他却并不知是我,更罔论国中臣民了。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我也没听说色目国内出了什么乱子。或许真的是无为而大治?伊兰说过,让我为王只是虚君,以为国中象征。而在中原,历朝历代,皇帝却必须事事决断,绝不敢让大权旁落。同是治国,二者之间,为何竟有此天壤之别?

如果大哥真的如我这样,只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帝……不用多想,也知道必是地方割据,朝中分裂,闹得不可开交,没什么好结果。别的不说,就我的大胆建言,削减诸将兵权,国中只留十万精兵,仅此一条,怕就万难推行,何况让我领兵练兵?大哥排除万难,让我能尽情施展抱负,我不但不感激,反而这般不管不顾地妄为,让他为难,更让他寒心啊!我求他不要灰心,但我的所作所为,又岂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便能可无事?

星子的头埋得愈低,耳听箫尺果然追问:“那……错在何处?”

“臣……”星子脑中仍是乱糟糟的,好容易定下神斟酌词句,“臣不知治国之艰难,不懂陛下的苦衷,一意妄行,藐视国法,罪不容赦!”

若换了别人,定会认为星子这般认罪不伦不类,不知所云,但箫尺知道这已是他最为诚挚之语了。过了这好几日,箫尺也不欲再与他纠缠,遂几乎是按部就班地问出下一个问题:“若再遇此事,你当如何?”

星子暗想,朝堂政务果然复杂,自己本已有言在先,武将不涉朝政,还是老老实实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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