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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四 夹缝(2/3)



箫尺目光如电,检视了良久,不放过每一寸地方。星子臀背的伤势虽不见多少好转,但也未有新增的伤痕,看来子扬并没有对星子动刑。算他识时务!箫尺忿忿暗道。但那双膝盖又是怎么搞的?伤势却愈发严重了,大片的淤肿呈现碜人的紫黑色,磨破处血肉模糊,渗出丝丝血迹,应是膝行所致。这对旁人或许算不了重伤,但星子的膝盖曾饱受旧伤摧残,不要说膝行,便是跪在平常的地板上都犹如跪在钉板上。子扬对此一清二楚,却还要故意这样折磨他……

箫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膝上伤势喝问星子:“我都舍不得让你跪,他倒是狠心,罚你整日整夜地跪着侍候么?”

“没有,”星子小声辩解,目光却透出慌乱,不敢与箫尺对视,“不是的……陛下息怒,这,这点伤不算什么……”

箫尺本想发火,还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忽想起昨夜为星子过生日,席间一语不合,星子也只得跪下赔罪,自己任他跪了许久,直到他抱着自己痛哭流涕,方才勉强放过。想到这里,箫尺的心便软了,星子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么?再发火、再斥骂又有什么用?只是让他夹在当中更加难做而已。

箫尺叹气,指指御榻:“去床上趴好了!”星子老老实实应了,乖乖爬上御榻俯卧。箫尺便亲自来为星子上药。昨日曾派了御医来料理伤势,但星子在马上颠簸了大半夜,伤口又裂开了许多。带伤骑行,对星子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何况昨日与大哥同骑,兴奋之下,更不觉十分痛苦。箫尺却有些懊悔,为他疗伤分外仔细,尤其是膝盖的伤势,淤肿处皆以特制的药酒细细地揉开。享受箫尺的照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星子也不再说什么受宠若惊的废话,只是默默地体会着这一份温暖,这一份情谊。

箫尺为星子上了药,并不许他起来。昨夜通宵未眠,回到子扬那里也定是无法休息。星子只得闭眼在御榻上躺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将晚,自觉精力尚佳。昨日箫尺所赐那套锦绣新衣,星子不能穿到子扬面前去招摇,仍是坚持要了一套黑衣换上。

晚膳已送到宫中,箫尺陪星子用过晚膳,为他另行装好了外敷内服的各种药物,却仍有许多不放心:“这次是我召你进宫,他若要借机为难你,你便让他来找我好了。”幽幽长叹,“他所谓生你的气,也不过是敲山震虎,隔山打牛罢了,你得罪他,全是因为我。他若不懂见好就收,一味欺负你,你也不必过分迁就,有什么事,我为你担着。”

星子微微低首:“谢陛下关怀,星子会想法处理好的。”

箫尺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我曾说过,希望子扬来当大内侍卫首领,他若愿意固然好,我也定不会亏待他,他若不愿就罢了。大哥只要有你便是足够。”

大哥只要有你便是足够……星子用力地眨眨眼睛,抑制住难以言说的情绪,含糊其辞地道:“星子明白。”随即告辞,匆匆而去,不敢回顾。

星子回到子扬府上时,天色已黑透。星子忐忑不安地进了大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府中一派静谧,间有习习晚风,吹散一日的酷热暑气,夹着盛夏时节花草的浓郁气息。到了后院,除了天际半弯银色月轮,竟是一片黑灯瞎火。

难道子扬不在么?星子微微一惊,大哥才说他只要留在天京就不会是真正生气,这就被我气跑了?那可就糟糕了!仔细倾听,室内隐隐有细微的呼吸声,敢情他是早早就上床安置了?他一个人闲来无事,既不流连花街柳巷,亦不买醉酒楼闹市,实在是难得!如今星子名义上虽与子扬有了主仆之别,但一想起子扬,仍是那放荡不羁的模样,嬉笑怒骂,从没个正经,而星子内心深处,也从不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真正的尊卑界限。

星子至子扬的门前跪下,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请安,会不会打扰了子扬的好梦?跪了一会儿,忽听门里含含糊糊的一声:“谁?”

星子忙恭恭敬敬地答道:“星子归来迟了,请大人责罚。”

“去去去,”子扬似颇不耐烦,“一边待着去,别吵我睡觉。”

果然打扰他了?星子不敢多留,依礼告罪后,悄无声息地默然退下。先去马厩里喂了马,乘风便养在此处,近日来皆是星子喂它。与旧主重逢,马儿自是分外欢喜,每回一见星子便摇头摆尾地蹭将上来。星子摸着乘风的脑袋,回想昨夜与箫尺共乘凌云的情形,恍然如梦,不禁微微笑了。喂好了乘风,星子又去厨下找了些边角剩料的肉食煮熟了,给大黄端去。照顾了府中的动物,星子方自行回到柴房休息。

此时尚不到二更,星子难得有此闲暇,却无心睡眠。自己进宫去快活了两日,子扬大约不会高兴,他若打骂我还好,这样冷淡处之,怕是更不好过关。明日便是七月十一日了,再过几日,大哥又要接我进宫,子扬这里该如何交代呢?大哥说凡事都有他担着,但这终究是我和子扬之间的恩怨,大哥国事本就繁忙,还要为我疗伤抑毒,不该让他再为我的私事操心啊……

星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早早地便起来,如往日那样清扫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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