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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一 炼狱(1/3)

国中的形势迅速稳定下来,其余原本尚在观望形势的军队,也纷纷向箫尺输诚。这一场叛乱,不过旬日,便算是有惊无险地平息了,当然,经此一乱,朝中的形势亦是大变。箫尺趁此命各路将领进京述职,借机削弱军权,重塑君威,但因北方辰旦虎视眈眈,又不可能大肆裁军,反倒要补充军备,以弥补叛军所造成的减员。

还有一件烦心事便是箫尺新婚不久的皇后,新婚燕尔之后,本已有了身孕,但并无人知。甫经此巨变,皇后被崇仁关在潮湿阴暗的禁室里,受了惊吓,日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箫尺平叛后才将她救出,哪知数日后,皇后便小产了。太医认定皇后再不能生育。箫尺悲痛愤恨之余,还得去安抚皇后。另有两名姿色出众的嫔妃,因不堪被崇仁及其部将凌辱,含恨自尽。箫尺的后宫本就单薄,经此劫难,更是群芳凋零,一片惨淡。

待前朝后宫的诸般事宜大体理顺,又已过去了十来日。看看不久便是四月十六,箫尺自知这次再不能错过了,便召人来询问星子的情况。星子自那日城破之时,率军当场归降后,与其他的叛将一道皆被羁押在天牢。不管怎么样,星子毕竟是以赤火国皇太子的身份接掌了叛军,更改旗易帜,端居皇帝宝座,行了种种僭越之事。天京城头飘扬的红黄二色赤火旗帜尽人皆见,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若将他放出,朝中必有许多议论,也难以还他清白。箫尺便暂作此安排。

这些天来,箫尺刻意不去过问星子,更不曾见上他一面。一则是千头万绪的军政事务,剪不断理还乱,须以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整顿乾坤,令国务重上正轨;二则……二则箫尺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星子。这一回,全靠星子智勇双全,力挽狂澜,数日之内,便以一己之力雷霆之势,收复了十万大军,又周密部署,顺利迎接自己还于天京。叛逆全军覆没,而己方少有伤亡。若换了别人,这样的盖世殊勋,惊天伟业,就算裂土封王亦不为过,但星子的身份却是赤火国的皇太子,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之子……就因为这身份,我对他百般猜忌,千般折磨,而他对自己却始终一如既往,从无转移……就在这一次叛乱之前,我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呢?

夜深人静之时,箫尺每每思及前事,一颗心似被揉成了一团。我不但囚禁他多时,更挥鞭将他打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还差点亲手杀死了他!我不想再见到他,他尚在昏迷之中,就被我派人远远送走,甚至错过了每月例行的金针抑毒……一听说他占了天京,我便怀疑他是辰旦的内应,那夜他潜入营中商议平叛大计,我更当面逼问他,逼着他亲口以娘亲和情人为人质……

他不计得失,不计荣辱,一心一意地帮了我,以后……以后我该怎么办?是该重用他,视他为心腹肱股?还是继续将他雪藏?这样的问题,似乎从西域将星子带回后,就一直如影形随地纠缠着箫尺。宽严皆误,去留不得。但箫尺隐隐知道,这次以后,怕是再不能将星子赶走了,不仅仅是这样做太不近人情,而且……而且自己也不愿意他离开了……

刑部主管天牢的立夫奉旨进宫,箫尺问起星子近况,立夫的回禀却令箫尺大吃一惊。遵照箫尺的吩咐,立夫命狱卒打扫了一间干净的牢房供星子暂住,家具被褥等一应俱全,不曾镣铐加身,也不曾虐待凌辱。但星子从入狱后的第二天起,便几乎日日昏迷不醒,偶然清醒时,只能喝点清水,最多进一碗稀粥。按时送进的一日三餐差不多都原封未动。

箫尺未听他说完,已是惊怒不已,拍案而起:“这等要紧的事,怎不早报?”

“这……这……臣该死!陛下息怒!”立夫见皇帝震怒,只得伏地请罪,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些天来,天牢里关了那么多叛臣贼子,皇帝不问,谁会特意在乎他?立夫也是今日皇帝召见,才从狱卒口中得知了消息。

箫尺顾不得责骂立夫,既是自己的所为,也没道理迁怒他人。拔腿便往外走:“备驾!朕这就去天牢看看!”立夫惶惶然起身欲要跟上,箫尺已快步奔出了临安殿的宫门,蹭蹭下了玉阶。御辇尚未备好,箫尺心急火燎之下再等不及,施展轻功,径奔御马厩而去。

箫尺自登基之后,尚从未驾临过御马厩。主管罗端闻报皇帝驾到,忙忙率众出门迎接。刚刚跪下,黄袍冠冕的箫尺已一阵风似地卷到了面前。乍见罗端,箫尺一愣,忽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还曾将星子发配到御马厩喂马,任凭罗端折辱。多少个寒风呼啸的清晨,那单薄的黑色身影静静匍匐于冰天雪地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践踏……十万强敌皆一夜俯首,他却甘心待我如此!仿佛有极细极小的沙尘刮进了眼底,酸涩难忍,箫尺几乎落下泪来,胸口更是一阵阵抽痛。

箫尺哑声令道:“牵马来!”这几日尚是非常时期,罗端见皇帝行止大异平常,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忙不迭地应了,急急牵了箫尺的坐骑凌云出来。箫尺一把抢过缰绳,翻身跳上马背,马鞭一扬,便往宫外冲去。

劲风扑面,刮过耳际,竟是火辣辣的疼痛,箫尺一颗心更如被油煎。总想着自欺欺人,但师父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既然有言在先,每月十六若不以独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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