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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 斗室(1/3)

箫尺捻起金针,凝视着星子的伤势,竟有些下不得手,但时不我待,已近子夜,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难道真要等到良宵毒发么?“良宵”“良宵”,真是天大的讽刺……箫尺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手起针落。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手法更为熟练,几乎是一气呵成,扎入了十枚金针!

星子事先已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似头一次挣扎得那样厉害,死死咬紧牙关不出声,唯有脸色惨白如雪,额前汗水滚滚而下。映着跳动的灯光,颗颗浑圆如珍珠。箫尺扎入金针后,仍是盘膝与星子对坐,与他双掌相抵,助他运功。

星子虽咬牙苦撑,但他这一个月来,病痛交加又跋山涉水,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气息在体内流转每流转一圈,便犹如经受了一次无法言喻的酷刑。而要强迫自己去接受这酷刑,实在是大为违背人之本能。星子坚持了一会儿,实是抵受不住,不愿运功,只是被箫尺的雄浑内息驱赶鞭策。

箫尺知他伤重,也不能苛求,唯有自己以内力相助,但星子肺腑之中所受的痛苦并不会有丝毫减轻。不过半个时辰,星子便口吐鲜血,昏倒在地。箫尺只得按莫不痴所授的方法,将他弄醒。星子从剧痛中复又清醒,勉强盘腿而坐,眼前似有人影绰绰,晃动不休,却看不真切,只想闭眼沉睡。

箫尺见他东倒西歪,神情恍惚,不由愈发烦躁,沉声喝道:“星子!不许倒下,坚持住!”

一声“星子”令星子登时清醒。大哥,是大哥要我坚持住!大哥,对不起……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痛再难也算不了什么!星子陡然生出一股勇气,大哥耗费无数心血来帮我,我怎能再令他失望?遂打起精神,复主动催动内力,迎上那刺入体内的金针。

此后的一个半时辰,星子虽吐血不止,痛得死去活来,到底没有再度昏迷。箫尺也不料,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有如此力量。但星子的唇边胸前,皆染成一团团殷红,触目惊心,比上次更多了许多。

星子一直熬到箫尺收了功,方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昏迷。箫尺照例取针,顺手拿过一块干净的白布,为他拭去身上的斑斑血迹,喂他服下一枚治内伤的药丸。做这些事情,箫尺驾轻就熟,只觉是自然而然之事,而从未想过其余。星子则任他折腾,毫无知觉。

箫尺轻叹一口气,上回星子也是受了颇重的内伤,却要逞强赶路,拖了许久才勉强恢复。这回他可以自行运功疗伤,应是无大碍吧!箫尺彻夜未眠,但登基迄今不过数日,千头万绪,百废待兴,早朝是误不得的。遂吹熄灯烛,关了房门,径直离去。

星子醒来时,室内仍是一片漆黑,不知晨昏。星子察觉自己仍是赤身躺在地板上,手足却是自由,未有桎梏。大哥是打算将我关在这里么?就象当初父皇将我关在听风苑里?父皇将我关在宫中,是为了便于他控制我,便于他养病,大哥将我关在这里,却是便于我养伤了?此地是大哥的寝宫,就算他当了皇帝,仍是如此看重我!

察觉肺腑之间气血翻涌,内伤不轻。星子遂支撑起来,靠墙盘腿而坐,默默运功疗伤。过了约两个时辰,烦腻之感稍去。密室的房门开了,来人却是两名褚衣内侍,带来一位郎中模样的中年人,背着一只沉甸甸的药箱。内侍朝星子努努嘴,对那郎中道:“就是他了!”说着复点燃了室内的灯烛。星子睁眼看见来人,惊喜不已,大哥专门派了人来为我疗伤?

箫尺的太医院尚未完备,宫中临时征召了几名当地的医生备用,这位郎中便是擅治外伤的。但一旦看清楚星子的伤势,也不由大吃了一惊。此人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从地狱阎罗殿里爬了出来?星子虽然讨厌上药,但百炼成钢,如今早已是见惯不惊,倒是那医生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着手。

医生勉为其难地从药箱里取出各种外伤药物和器具,清理星子从头到脚的累累外伤,忙了一两个时辰,别的地方总算是处理了个大概,手腕和脚掌却让那医生犯了难。“这……”医生望着星子双手手腕溃烂至骨的伤口,这样的伤,一双手算是废了,就算真有肉白骨生死人的本事,也难以治愈啊!

医生正迟疑间,房门轻响,却是箫尺进来了。箫尺似乎是刚忙完了公务,仍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九龙衮袍,只是去了冠冕。箫尺大步进了内室,一众内侍齐齐跪倒接驾。那医生正在发呆,忽听得动静,转头见是皇帝驾到,惶恐叩首,战栗不已:“微臣无能……”

箫尺看了一眼,便知情况,眉心微蹙,挥挥手道:“此处朕来处理,你们且先退下吧!”众人遂领命退下,室内只余了他与星子二人。

箫尺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帝王气度。星子暗叹,若天下真要有个皇帝,大哥当然比父皇强得多了,可是……可是自己却不能助他一统天下,到底是私心难平啊!

箫尺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星子。星子忍痛膝行两步到箫尺面前叩首:“臣向陛下请罪!”

“嗯?”箫尺哼了一声,微觉纳闷,不大明白星子请的是哪桩罪。

“臣本该三步一叩,到天京城金殿下拜见陛下,但臣还有几百里路程尚未完成,臣恳求陛下……”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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