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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降臣(2/3)

头万绪,正是用人之际,你既愿留下,自然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箫尺的语气甚至带了淡淡的安慰,星子却愈加难受,无法释然。想问问大哥会将自己用在何处,但又无颜开口,唯有深深地沉默。只想,除了方才那个条件外,不管大哥再让我做什么,我都再不会推辞拒绝。就算他现在不肯理我不肯信我,毕竟还有三年的时间,来日方长,我也未必没有机会。

箫尺说完,不再理睬星子,就地盘腿打坐,闭目小憩。星子了无睡意,亦自行打坐疗伤,一夜再无他话。第二日拂晓时分,二人重又上路。此后数日间,赶路、宿营、疗伤,一切皆是按部就班。

一日日过去,星子的内伤渐渐愈合,离苍州也近了。星子遥望前路风烟,竟生出近乡情怯之感,常常猜测大哥的安排,却又没有什么眉目,也不敢再去打探箫尺的口风。箫尺则是愈发冷淡沉默,只是催着赶路,再不多做停留,每日多将星子累得筋疲力尽。

这日傍晚,二人离开小道,复回到永定河边。晚霞漫天,一道橘色的残阳铺陈碧水之中,映得半江瑟瑟,半江红遍。深蓝色的天幕高远辽阔,苍州城郭已遥遥在望,箫尺也略略松了口气。还好,耽误了这么久,总算这一路没出什么事,等进了城,就可将身后这包袱卸下了。

箫尺端坐马上,忽发现衰草黄土的官道旁,有一匹鞍辔俱全的纯色白马正在悠闲地吃草,模样十分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送给星子的那匹乘风么?怎么突然在此出现?箫尺大为纳闷。星子此时也看到了乘风,惊喜莫名,忙唤了一声。乘风听见主人召唤,果然乐颠颠地跑了过来,用力地甩着马尾巴,亲热地用脑袋去蹭星子,伸出热乎乎的粉红色舌头去舔星子的脸。星子双手被缚,却无法腾出手来抚摸它。

星子凝神倾听,随即展眉轻笑:“子扬!”话音方落,果然路边的大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落地后即靠着树干,懒洋洋地伸了下腰。却不是子扬是谁?他不再是往日军中做侍卫时锦袍戎装的打扮,一身浅青色的布衣短打,便如一名普通的江湖游侠,只是那惫懒的神情仍别无二致。星子猛地发现,子扬腰间悬着那柄再熟悉不过的青铜剑鞘,启明剑!刹那心中透亮,子扬是专门来给我送还乘风和启明剑的!

星子感动莫名,子扬真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箫尺这时也跳下马来,顺手解开马后星子的束缚。子扬瞥了眼星子,对他此时的狼狈状况倒无甚惊讶之态,也不与他说话,摇摇摆摆,径直走到箫尺面前,撩衣下拜:“子扬叩见大王!大王万安!”

当初子扬被星子派往出使南营,作为俘虏被关押在营中。后星子伤重奄奄一息,被箫尺召见子扬时,子扬冒着被箫尺砍头的危险,也不曾行此大礼。今日屈尊以从,箫尺已隐隐猜到他的用意。当初星子费尽心机求我放他回去,他反倒巴巴地孤身跑来了,还真是肝胆相照,情深义重啊!

不知为何,箫尺心里忽有些不是滋味。但与子扬相处时日虽短,却也不讨厌他,反觉他有几分率真可爱,遂微微一笑:“子扬兄弟,别来无恙!无须行此大礼,快请起吧!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子扬并不起身,反倒俯首又磕了个头,神情是极为难得地恭谨严肃:“子扬此番南渡,是特地来归顺大王的!”

“哦?”箫尺眉梢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子扬,似乎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子扬语气认真而诚挚:“大王曾亲自教诲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大王也曾有心接纳,邀我共图大业。那时是我一时糊涂,未及时弃暗投明。此番我回去以后,深感于大王的厚德大义,夙夜难忘。思前想后,决心觍颜来降。某虽鲁钝,不堪大用,但尚有些微末功夫,或可为助。恳求大王不计前嫌,让我能有改恶从善,亡羊补牢之机。”

子扬少有咬文嚼字说出这样的长篇大论,此时说得字正腔圆,竟是情真意切,令人动容!星子站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已是震惊莫名。子扬竟愿意为了我,做到这一步!“哥!你这是何苦!”不待箫尺开口,星子已抢先急急出声。他好不容易让子扬安全回去,料得父皇纵有不满,忌惮自己,也不会公然对子扬不利,只要能他平安无事,能与家人团聚就好,可不愿他再来趟这滩浑水。箫尺的手下怨恨极深,又知道子扬是我的亲信,就算大哥不故意加害,他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子扬抬头斜睨了星子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似带了几分不屑,撇一撇嘴,笑得不怀好意:“殿下何出此言?殿下,你虽然是我的旧主,但良鸟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事易时移,人间沧桑,殿下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自顾不暇,难道还要拉了我陪绑么?你既然仍唤我一声哥,我却之不恭,你我兄弟一场,你该不会挡着我求个前程吧!”

“你!”星子涨红了脸,气得狠狠地一跺脚。子扬明明是怕自己孤身陷在敌营,无人可依仗,安危难测,不惜犯险来助,以求同甘共苦,生死相随。他可是将身家性命全都搭上了,却偏偏用这种激将的话堵得自己作声不得,无法劝阻他。他这张嘴,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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