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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隐患(2/3)

揭开盖子,瓶中都附了一颗蚕豆大小的纸团。展开来,纸上写明了此药的药名、疗效、用法、用量与禁忌等等,一条条清清楚楚,毫无含糊。字迹虽是工整,却透着生疏稚嫩,一看便是出自孩童手笔。箫尺的怒气登时烟消云散,暗赞一声,这谷哥儿虽然调皮淘气,没大没小的,却也聪明乖觉,小小年纪便善解人意,分得清轻重缓急,难怪师父放心将重任托付。而这么多药物,今日一一写来定是来不及,该是他这些天的杰作了!呵,箫尺有些哭笑不得,这小谷哥儿还真是不可小觑,看来他谋划逃走已有多日了!

箫尺忙忙地在药瓶中翻找了一阵,方找出治疗内伤出血的药丸,急急喂星子服下两粒。片刻后,星子总算渐渐止住了吐血,呼吸也平稳了些。箫尺略略放心,仍是将他置于床上俯卧,这才来检查星子的外伤。

只看了一眼,箫尺便已明白了星子内伤沉重的原委。星子的后背血肉模糊,尤其是透骨钉入钉之处,更已惨不忍睹,刑伤及骨,令人无法直视。箫尺斜睨了海哥一眼,到底还是动了气,冷笑一声:“海堂主还真好手段!箫尺佩服!”

海哥从前在桐盟山庄时,即一直执掌刑堂,如今虽已升任军法处的主管,箫尺仍常以旧谓相称。箫尺治军虽严,却都是按律惩处,严禁非刑,更不许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毒手段,专挑伤重的弱点下手。

箫尺发怒,海哥仍并不服气,索性抬头对视着箫尺,直言不讳:“属下固然有错,但属下以为,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与惩戒自家无心犯错的兄弟还是有所不同,不必太讲究道义规矩。让他吃些苦头,本就是他罪有应得,也才能让满腔愤恨的弟兄们出出气,消消火。恕属下冒昧,主上对他仁慈无边,他又是怎样回报主上的?总该吸取教训才是!”

箫尺鼻中哼了一声,剑眉紧锁,一手指着星子的伤处,声音愈冷,如此时窗外掠过的瑟瑟秋风:“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七星连珠的透骨钉!入了此钉,武功尽废,经脉受损,平日里行动都多有不便。就算卧床静养,每夜子时剧痛仍要发作,夜夜皆如同鬼门关前过一遭,而越是武功高强之人,越是痛苦难当。你却偏偏挑在此处用刑,苦头倒是让他吃够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就算侥幸留一口气,也多半成了废人。我曾特意叮嘱过‘不死不残’,你都当成了耳边风,还要狡辩!”目光扫过星子唇边的斑斑血迹,语转疾厉,“你既然夜夜都守在地窖里,他每夜都是这般吐血么?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箫尺声音虽不甚高,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海哥见他声色俱厉,不敢再多顶撞,垂手低声答道:“主上息怒!属下……属下确实偶尔曾见他呕血,但并不是象今日这般吐血不止……因此属下未曾太在意,只以为是些皮肉之伤。属下知错,是属下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了。”

只是偶尔呕血?箫尺薄唇轻抿,面现怀疑之色。星子内伤如此沉重,他怎会无所察觉?海哥竟还要虚饰推诿来诳我么?他向来心直口快,敢作敢当,几时成了这样的人?箫尺猛地记起,上次将星子从摩天岭上带回南军大营之后,借他泄密于叶子之事,罚他二百军棍。星子受刑之时,军棍沉重,也曾反复击打他后背的透骨钉,星子始终一声不吭咬牙苦忍,生生将呕出的血尽数咽了下去,直到昏迷后无法控制,才被自己察觉端倪。这次他恐怕又是如法炮制,将瘀血咽下。而透骨钉发作之时,痛苦虽剧,反倒不易昏厥。若是如此,倒不能怪海哥失察了。

箫尺吐出口气,心底那丝丝疼痛愈发鲜明了。虽说自己不是不恨他,但他若因此而被活活烧死在地窖中,岂不是也太冤枉了么?说到底,是因自己下令任海哥处置他所致,“不死不残”四个字,含糊不清,其实也默许了私刑非刑,默许了对他无所不用其极,而自己对他的处境更是不闻不问。方才我已为玩忽职守一事罚过海哥,若再因此事降罪,怕是有迁怒卸责之嫌疑了。

箫尺不再多言,挥挥手:“我知道了,那你下去吧!”

海哥却欲言又止,目光游移:“主上?”

“还有何事?”箫尺耐着性子道。

“主上,您的伤……”海哥不甘心地眨眨眼睛,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属下听说主上只身闯入火海,烧伤不轻,万请主上保重身体,不要为了……”海哥看了眼俯卧在床仍旧昏迷不醒的星子,咽下“叛贼”二字,“主上也要自重身份,不必事必躬亲,更不能再养虎为患。属下肺腑之言,望主上明察。若有失礼之处,恳请主上恕罪。”

箫尺知道海哥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他认定了星子背信弃义,一直对星子深恶痛绝,但对自己却是忠心耿耿。箫尺微笑了笑,放缓语气,不再疾言厉色,温言道:“海堂主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待海哥出去了,箫尺又在星子床边守了一阵。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透骨钉方发作完毕。星子并未醒来,而是陷入了沉沉昏睡。箫尺知他是失血过多之故,命人兑了半碗糖水喂他喝下,又加了一枚调理内伤的药丸。望着星子满身狰狞突兀的伤口,箫尺却无心再为他裹伤,眼下最要命的是透骨钉,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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