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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隐患(1/3)

海哥这些天夜夜都守在地窖中?他说话之时,外面恰好敲过了三更,箫尺忽然有些坐不住了。每一夜子时,星子的透骨钉之刑都会雷打不动地发作,那样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自己曾眼睁睁地看着他痛得面无人色,无法呼吸,无法言语,甚至连昏厥都成了奢望。海哥每夜守在地窖中做什么?箫尺不问可知。而地窖中的每一个漫漫长夜,星子怎么熬过的……

那日夜宴之后,自己让海哥带走他,曾亲口吩咐只要“不死不残”就行,这些天自己刻意不闻不问,不去思量,便如一头鸵鸟将脑袋埋在沙堆里,可终究都是徒劳,终究需要面对……

脑中忽似有一道光亮闪过,难怪方才在地窖中,任凭我怎样呼唤,星子也无半声应答。甚至我将他抱出火海之后,他也气息微弱,不曾苏醒。照理说,就算星子伤重,也不该是这样啊!他不是还剩了三分内力么?还曾夜攀摩天岭,与我过招,都几乎战成平手,堪堪将我瞒了过去。以他的深厚功力,烟熏火燎之中,今夜竟会困于火窟而全无知觉?

箫尺眼中闪过一道凛厉的怒火,如霹雳闪电点燃夜空,却旋即熄灭,复归于窗外浓黑夜色那般沉静,语气亦不喜不怒,却不容轻慢:“海哥,今夜不是小事,你虽为疏忽,却差点酿成大祸!而你执掌刑罚多年,更对军中律令了然于胸,执法犯法,明知故犯,本该罪加一等!但看你是军中老人,又及时知错悔改,只责你四十军棍,罚俸一年!你好自为之,戴罪立功,下不为例!”

海哥见箫尺铁面如霜,凛冽之气扑面而来,知道他向来治军严谨,这般处置确实已宽大为怀,手下留情,不敢再辩驳求饶,谢恩后正要退下,箫尺却唤住他:“且慢!你先陪我去看看星子!”

箫尺所住的是府中的一座独立庭院,名为仕林院。下属遵照箫尺的意思,将星子也安置在院中的厢房里。海哥硬着头皮,随箫尺出了仕林院正屋的门,踏进厢房。灯烛高烧,军医正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星子束手无策。见箫尺进来了,军医擦一擦额上的细汗,躬身行礼,却面现难色,吞吞吐吐地道:“主上,小人医术低微,您看……”

星子俯卧楠木大床上,周身的血痕水渍,未及清理,又混了药膏药水,狼藉不堪。遍体鳞伤一览无遗,灰败的容颜如炉中的余烬,更不见半点人色。箫尺对这样的情形尚不陌生,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星子虽是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趴在床上,嘴角却不断沁出鲜血,已从暗红转为紫黑,染得豆青色的枕头被褥一片斑驳,似湮开了团团色泽古怪的妖冶花朵。

箫尺见那血流如泉,涓涓不止,心跳骤然加快,心念急转,看他这样子,显然是受了内伤,肺腑重创,不知还有救么?

箫尺当然不会象辰旦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动不动便迁怒于医者。这种情形,换个医生恐怕直接就让准备后事了。箫尺忽想到了谷哥儿,他不是带来了师父的许多神药么?即刻命人去请谷哥儿速速过来。近些天,箫尺将谷哥儿软禁在府中的一处二层小楼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却派人日夜看守,不许他乱跑,也不许他去探望星子。此时事发突然,只盼着谷哥儿能赶来救急了。

亲兵领命退下。箫尺上前,试着一手扶起星子,另一只手掌抵住他胸口,传入一股内力,助他疗伤。哪知星子本是双目紧闭,似已人事不知,被箫尺雄浑内力一击,倏然睁开了蓝眸,那目光却茫然无措,全无焦点,弥漫开一种空洞的痛楚,犹如濒死之人乍遇电击,作出最后的徒劳挣扎,让人望之即心悸不已。

“星子!”箫尺试探着唤了一声。

星子未及回答,已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尽数溅在箫尺适才方换的宝蓝色薄绸新衣上!“大哥!”星子低低地咕哝了一声,随即栽倒在箫尺怀中,唇齿间鲜血直流。

箫尺登时醒过神,此刻正是透骨钉发作之时,而透骨钉剧痛难当,却唯有强忍苦捱。若凭借外力,试图运功疗伤,不但于事无补,反更会雪上加霜!箫尺愈发懊恼,自己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么?气息奄奄的星子靠在怀中,触手处竟是冷冰冰的……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正随着这鲜血一点一滴地流尽,箫尺心头竟是一抽一抽地痛,撕扯着脏腑。这样的痛,不干恩怨,无关社稷。

箫尺长叹一口气,眼下只能看谷哥儿有没有法子了。箫尺抿紧双唇,如坐针毡地等了一刻,去找谷哥儿的亲兵竟独自回来了。原来,谷哥儿被箫尺关押了好些天,求见箫尺不得,也见不着星子,又不能出门,整日坐困愁城,百无聊赖,憋了一肚子气,心中极为不满。今夜府中突然失火,上上下下乱作一团,看守他的亲兵也不免松懈,谷哥儿便趁机逃走了!不过,他倒留下了一只装着各种药物的包裹。

谷哥儿竟然独自逃走了!箫尺闻讯,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人地生疏,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兵荒马乱的时节,会跑到哪里去?谷哥儿若出了什么事,自己如何向师父交代?师弟师侄,一个个都不省心,轮着折腾。箫尺一面赶紧派出人手连夜四处寻找,一面打开谷哥儿留下的包裹检视药物。

包裹中有十数只各色药瓶,箫尺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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