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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骨钉(2/3)

个了结,善始善终,不能前功尽弃,这总该是最后一回了吧?

星子似自言自语地道:“父皇,你不怕废了我武功之后,复授我军权,我索性反戈一击,与你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不待辰旦回答,星子摇摇头,脸色已转为雪白,失了血色的唇边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父皇,你知道我不会……你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真的对你不利,可你……你还是要这样做!还是要……”

星子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似带了点哭腔,又似鸣镝破风的最后一声绝响,消逝于虚空之中。眼睛里象飞进了一只小虫子,涩涩地难受。星子抬手揉了揉眼角,自行除去了黑衣,裸露出伤痕累累的脊背,侧头对阿宝道:“来吧!”

星子不无自嘲地想,父皇之所以宁可冒我不能亲自上阵的风险,而执意废去我的武功,就是算准了我终究不愿与箫尺大哥当面交手吧?除掉我武功,便如拔去虎口之牙,才是去了他的心头之患!星子其实并没做好打算,若翌日战场相见,该如何面对箫尺?呵呵,这样也好,自己怕是只能躺在大帐中,真正地运筹帷幄了,再不必与大哥拔剑相向……

星子方才与辰旦的一番对话,听得阿宝目瞪口呆,皇帝这般折磨星子殿下,竟是要他领军打仗?亦觉辰旦此举不合常理,匪夷所思。眼见两人言辞激烈,剑拔弩张,阿宝知道事关重大,只怕遭了池鱼之殃,恨不能掩上耳朵仓皇逃出,或是地上裂开一条缝,就此缩进去消失不见。

听得星子唤他,阿宝如梦方醒,忙忙地应了声“是!”又觉不妥,补上一句:“殿下……恕罪!”

星子从来厌恶这种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样子,喝道:“要动手便快些!少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

阿宝躬身行了一礼,从怀中摸出一只紫檀木的长条小盒子,掀动机关,盒盖啪地一声弹开。其内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七枚一寸来长的钢钉,似饿狼口中一排嗜血獠牙,钉尖泛着森然寒光,又似墓地中的莹莹鬼火摇曳不定,令人不寒而栗。

星子从前博览武功典籍时,曾见过对透骨钉的描述,知晓其用法用途。江湖中不同派别使用的透骨钉有所不同,分为三枚、五枚、七枚等数种,此种透骨钉称为七星连珠,是最为复杂、也最为险恶的一种。今日得以亲见,星子只瞄了一眼便觉胆寒,竟胜过往日诸般酷刑。据书中所言,钉入透骨钉后,浑身气血阻塞,连呼吸饮食皆是困难,痛楚之剧,足令人生不如死,更是心下一片冰凉。

星子胸腹肩背的鞭伤虽已开始愈合,纵横交错的青紫鞭痕仍如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满了腹背。阿宝乍一见,亦甚为吃惊,如此重伤,皇帝竟仍不放过他?但自己不过是皇帝的奴才,又哪有置喙的余地?阿宝拈起一枚钢钉,手指已在微微发抖,忙稳住心绪,找准背心的穴位,手起钉落,“噗”的一声,钢钉已连根没入,只余一点钉头在外,闪烁着寒星般的银光。

深入骨髓的剧痛突如其来,星子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气血直冲肺腑,却又似被无形巨掌生生拦下。星子忙死死咬住牙关,一股血腥气息仍在唇边漫开。身子晃了几晃,努力支撑着不愿倒下。

待星子稍稍平静,阿宝又在侧旁钉入一枚钢钉。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星子面白如纸,汗流如注,似方从池塘中捞起的溺水之人,已直不起身形。双手撑着地砖,如虾米般弓起身体。钉完第三枚钢钉,阿宝也是一身大汗淋漓,湿透衣衫,手心打滑,钢针几乎拿捏不稳。第四枚,星子扑通摔倒在地,挣扎了半晌,方又跪了起来,鲜血从数处血洞渗流,已染红了后背。第五枚,星子终于崩溃,惨叫一声,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再度倒地!

阿宝抬头,为难地望着辰旦:“陛下,这……”

辰旦也不料透骨钉竟如此痛苦,见星子如一只受伤无助的幼兽,颤抖着在地上蜷成一团,似乎自己的心也随之抽痛起来……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怎能半途而废?辰旦以目示意阿宝继续。

阿宝刚拈起第六枚钢钉,寝宫沉重的大门竟砰的一声开了,却是子扬如一阵旋风般地闯了进来!原来子扬守在宫门外,见皇帝宣了阿宝进去,愈发焦虑不安,候了半晌,忽听得星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星子的强悍坚忍子扬最清楚不过,他这般不要命的惨叫,该是何等的非人酷刑!再也按捺不住,直冲了进来。

子扬远远便望见星子浑身浴血滚倒在地,也不知受了什么伤,一声“住手!”即冲口而出。阿宝悻悻地停下。子扬顾不得拜见皇帝,一个箭步窜到阿宝面前,捉住他手腕,待看清他手中之物,不由面色一变:“透骨钉?”

阿宝无言以对,子扬反身一把将星子抱在怀中,低唤:“殿下?”

星子睁开眼,一双蓝眸已空洞无神,眼前似漫开了一片暗红色的迷蒙血雾,再也看不清,雾中的人影恍惚,唯有那声音依旧熟悉。星子无意识地呻吟道:“哥,痛……”

他这一声“痛”倒让御榻之上的辰旦抽搐了一下,似那支透骨钉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扉。他……到底是朕的儿子啊!朕血脉相连的骨肉……这些日子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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