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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O 警告(1/3)

星子将那柄启明剑佩在腰间,横抱起辰旦,迈步向门外走去。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星子微微蹙眉,心里忽多了一分怜悯,方才他若真的杀了我,待他再遇到绝望无助之时,又有谁会在他的身边,象我这样抱起他,让他能安然沉睡?

门外低矮的屋檐下站了一排落汤鸡似的随从,见星子出来了,挺身默然肃立。雨哗哗而下,星子仍是惜字如金地下令:“摆驾回宫!”众人听他要护送皇帝回宫,暗松了一口气,忙齐齐应了声“是”,撑起御伞,拥簇着星子,请他移步。

厚重的明黄色御伞由两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撑开,足有丈许方圆,确保即使在瓢泼大雨下,皇帝也毫发不沾。另有小太监两人一组,一左一右提着防雨的宫灯,排成两列。雨纱的宫灯透出点点暗红的光,雨中光影迷离摇曳,却照不透昏黑的茫茫雨雾。

星子的目光于人丛中缓缓扫过,未曾看见子扬,他夜间不在此值班么?也难怪,他每日白天不管刮风下雨,都必须准时前来行刑,白日已是辛苦得紧,晚上自然得好好休息,保存体力了。毕竟,打人也是个体力活儿。想到子扬,星子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便如这绵绵不绝的夜雨,千丝万缕,理不出头绪。

星子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淌开没过脚踝的积水,出了囚禁自己多日的小院。出了小院的门,走了几步,星子下意识地回望一眼,囚所那扇漆黑的门已在身后关上,门上挂了一块小小的深红色匾额,依稀写着“听风苑”三个字。

听风苑?关了这么多天,倒真是风雨如磬,天愁地惨。今夜第一次跨出这道门,是自由了么?不,我本就是自由的,是我自愿选择画地为牢,留在这里,留在父皇的身边……昏暗的雨夜,星子试着辨认周遭事物,果然是皇宫之内,所在却很陌生。反正有人带路,星子也懒得多问。

囚禁所在的听风苑的确离寝宫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步行了半刻钟,便望见了金碧辉煌的轩辕殿侧面。随行的侍卫们照例只能守在殿外,星子则随英公公进了辰旦寝宫。外殿聚集了许多宫女内侍,皆跪在地上行礼,见着星子抱回了皇帝,不由面显惶然之色。星子也懒得理他们,径自走向内殿。

推开内殿嵌金镶玉的厚重大门,其内却空无一人,一进门便是刺鼻的酒味直扑过来,长窗紧闭,四角的鎏金镂花烛台上百余支巨烛高烧,满殿灯火煌煌却映着一地狼藉。两只朱红色的大酒坛横七竖八地滚在地上,坛中的酒液流得到处都是,明黄色的地毯上留下了一团团黯淡的污渍。御案被掀翻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奏折被压在其下,青花瓷的酒碗酒壶的碎片四处散落。显然这是皇帝喝醉了大发了一场酒疯的现场。

星子蹙起剑眉,居然有两只大酒坛,喝得还真不少!星子愤愤地用脚尖踢开一枚碎瓷,克制着胸中翻滚的怒气,一言不发地将辰旦放在御榻上。英公公向来识趣,不等星子吩咐,即令人赶紧打扫寝宫,又派人去端醒酒汤来。

好啊!借酒浇愁,借酒发疯,他若不想活,不想当这皇帝,我又何必费什么劲操什么心?星子怒气难消,语气亦颇不善,转头厉声质问英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这……”英公公用袖口擦了擦额前冷雨冷汗,硬着头皮答道,“回殿下,近来京畿连日暴雨,已成泽国,灾情严重,皇上正忙着赈灾,心情不佳。今日傍晚时分,又送来了一份急报,大约是南方叛军的消息。皇上接了报告后,就将奴婢们赶了出去,独自呆在内殿。晚膳时分,也不传膳,只要了两坛酒……”

不出所料!星子回头狠狠地瞪了辰旦一眼,我不惜对不起大哥来帮你,你好歹也争点气,不能当那扶不上墙的阿斗啊!你当太平皇帝当惯了,受不得挫折,西征惨败,回国后又叠遭变故,身染重病。我体谅你诸事不顺心,留下来任你打任你罚,落得一身重伤,你倒愈演愈烈,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星子面上寒意渐深,打断英公公道:“那皇帝的肺炎呢?好了没有?”星子并不想多问关于箫尺义军的近况,显然战局对父皇不利,但父皇若不愿亲自来对我说,不愿来找我,我也无须再多管此事。那是对我恩深义重的大哥,我为何要巴巴地故意与他为敌?

英公公忙点头哈腰满脸谄笑道:“回禀殿下,陛下的肺炎已好得差不多了,老奴谨遵殿下的吩咐,每日按时给陛下服药,从不曾误了一次。幸赖陛下洪福齐天,殿下妙手回春……”

星子听出他急于表功之意,顾不得和他计较,父皇肺炎初愈,不知这样闹腾一番,是否会再复发?我虽然带回了药物,却到底不是医生,真要有事,我也束手无策,皇帝只能自求多福了!星子沉着脸不做声。很快便有人送了醒酒汤来,星子只是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贴身的内侍服侍辰旦喝了一碗醒酒汤,又为他擦拭了身体,另换了一身浅黄色云锻绣白色福字的宫中常服。

辰旦被他们这一通折腾,喝下醒酒汤后不久后便清醒了。刚睁开眼,英公公忙奉上一盏热茶,辰旦未及饮茶,已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一抬头,灯光下映着星子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御榻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眉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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