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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宝儿(1/4)

辰旦费力地摆摆手,以手抚胸,神色似十分痛苦,却强撑着沉声道:“朕一时还死不了!你立即去密传朕的旨意,赐死那个女人!此事关系重大,不得走漏风声。所涉之人该如何善后,也无须朕多说了吧?”

三尺白绫赐死华姝,本解不了辰旦的心头之恨,如此歹毒奸诈之人,敢当着朕的面,做出这种事来!应将其凌迟处死,再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华姝、琳贵人及侍卫立军等人的满门老幼,也该以欺君之罪尽数抄斩籍没!但宫闱嫔妃与外人通奸,辰旦不但被端端正正戴上了顶绿油油的帽子,还被李代桃僵,混淆了皇家血脉。这些天以来,朕竟然将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当成了心肝宝贝儿,甚至差点昭告天下,要将他册立为太子,继承朕的江山社稷!若这等弥天丑闻被传扬出去,实在大损皇室的颜面,朕必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文武百官?

朕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竟和上一回星子在西突厥奎木峡前,矫诏和议,并颁布罪己诏一样,又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辰旦一时急怒攻心,天旋地转,眼珠一翻,向后便倒。

英公公忙去搀扶辰旦,发觉皇帝已昏厥过去了,慌乱之下,正要呼唤太医进来救命,突然眼前一花,灯下已多了个欣长的黑色身影。英公公大惊,“捉刺客!”一声尚未出口,已被来人疾如闪电点了哑穴,张口结舌,作声不得。来人从容扯下蒙面的黑纱,英公公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经死去多时的星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双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差点也昏了过去。

星子复点了英公公另外几处穴道,将浑身瘫软的他放在地上,暂不去理会。径行走到皇帝面前查看,辰旦双目紧闭,已是人事不知。星子翻开他眼皮看了看,从怀中摸出洋医所赠的药物,倒了一盏温水,先喂他服下两枚退烧的药片,其余的药暂不敢造次乱来。复将英公公拖到角落里,拍开他哑穴,低声询问:“皇帝这是得了什么病?”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英公公如闻催魂夺命之声:“你……你……”原本豆角般的眼睛鼓得犹如铜铃,眼中尽是惊恐,舌头却似打了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天皇帝赐死星子之后,英公公奉旨,亲自监督清洗了星子的“尸体”,亲见人拔出了插入星子胸前的匕首,暗红的鲜血凝固于锋利刀锋,正是死神的印记。又让人为他换上了素白麻布的寿衣,装殓入黑沉沉的楠木棺材抬入怀德堂中。从始到终,星子一息皆无。

后来,皇帝命人将星子埋在戈乐山上。事关机密,那坟墓是蒙铸与英公公亲自带人暗中去挖的,下葬时英公公也在场监督……这人……是变成了鬼来索命吗?黄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地从英公公额上冒出来,更觉有一阵阵阴风从空旷的寝宫中呼啸而过,冻得人牙关打颤。殿上的灯火也似陡然黯淡下去,四周黑暗的角落中仿佛有无数诡秘的影子晃动。

星子亦想到,我“死”后“下葬”的诸般事宜应是他一手操持的,“丧事”倒办得不错,此人虽是皇帝身边趋炎附势的一介奴才,让人生厌,但不过奉命行事,对我并不算特别坏,还需留着他照顾父皇,不必刻意为难他。

星子遂尽量缓和了语气,温言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至于我为何会死而复生,待皇上醒来后,我自会向他禀明原委。我这次回来,并无恶意,是因偶然看到皇上悬赏的求医布告,而恰又机缘巧合,遇到了一名异域良医,赠予我神药,可治疗绝症、救人性命!故赶回来试一试。你先告诉我,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虽然匪夷所思,但英公公陪侍辰旦多年,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渐渐定下神来,就算星子是鬼,看来他今夜也不是来找我算账索命的。我小心一点,可千万别得罪了他。

“小殿下……不,”英公公突发现说错了话,忙改口道,“不!不!那孩子患了麻疹,后来转为肺炎,多日间高烧不退,陛下日夜守护着他,亦不幸染病,发热好几天了,太医们都没什么办法。”英公公小心翼翼地简要说了几句,眼巴巴地望着星子,满是皱褶的脸上不自觉地现出祈求之意。

英公公虽身为大内总管,后宫事务,前朝奏折,无不经过他手,权重一时,但到底是一名太监,为人奴婢,不能自主。辰旦的宠幸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如果辰旦突然驾崩,又没有皇储,不知谁会当上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他可就是前途难测了!听说星子带了神药来,便似从悬崖之上掉下来一根救命的绳索,本能地牢牢抓住不放。虽说星子乍然闯入,英公公倒没转过他会加害于皇帝的念头,星子神秘莫测,神通广大,连皇帝都杀不死他,怕真的是鬼魂转世,他若要取谁的性命,又岂是凡人能阻挡?

“嗯,”星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追问一句:“那个孩子呢?”

星子本是见到辰旦的悬赏文告,为救宝儿才赶回来。方才在屋顶上听到宝儿并非辰旦亲生,固然震惊莫名,也料得那孩子不论生死,皇帝都不会再救治他了。但襁褓中的婴儿毕竟无辜,不管别的是非曲直,若能救下他,也当尽力而为。星子不由想起自己刚出生之时,也是因父皇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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