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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O四 国仇(1/3)

云达挑选了数百名精兵押解星子进京,严令路上不得折磨虐待。至于尼娜,云达到底存了私心,不愿将其作为同案人犯论处,在奏折中略过不提,另派人用马车将她送回京城安置在朋友处,先行出发,择近路与星子错开。帐下的偏将军官多是云达的生死弟兄,知道云达身世凄凉,今日偏袒其妹,自然不会有所异议。

前方军情紧急,云达安排完此间事宜,便拔营起寨。押送的士兵将星子装在密闭囚车之中,连夜上路。星子的宝马神兵连同随身行李,亦作为缴获之物进献国王。车轮辚辚,破雪而行,星子半躺在囚车中,手铐脚镣都不曾除去,锁住了琵琶骨,空有一身功夫无用武之地。不是第一次被捕,星子也懒得多做无谓的挣扎,既来之,即安之。狭小的囚车坐卧不能,星子神情却慵懒而平静,大多时间皆闭目养神。

路途迢迢,通向陌生之地,星子思绪翻飞,回顾杜拉之死,毕竟难以释怀。此番去了西突厥京城,国王摩德怕定要杀了我为王子报仇。罢!罢!一命换一命倒是公平,呵呵。星子忽又想起去年被父皇派来的大内侍卫押解进京,情形如此相似!我是与皇帝命里犯冲么?无论在哪家皇帝的地盘上,我都是阶下之囚,摆脱不了南冠之运。

押解的士兵得了云达的命令,倒不曾为难星子,饮食也不曾短缺,只是恪守纪律,很少与他交谈。一路上平安无事,星子所受奇毒也未再发作。二十余日后,离西突厥的首都安拉城尚有百余里,遇上了一队人马,说是奉了国王摩德的旨意,前来押解要犯。当下两路人马汇合,浩浩荡荡进京。星子听得这阵仗,国王显然将自己当成了头号重犯。

为防节外生枝,云达严令不得泄露人犯的身份,囚车四面都以黑色厚布罩得密不透风,星子日夜被锁在囚车上,不许闲人接近。但经过这一路跋涉,到底有消息灵通之人得知了底细。当一众人马押着星子进了京城时,西突厥人得知抓住了杀害杜拉王子的凶手,纷纷涌出家门围观,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星子在囚车中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听见一片人声嘈杂,多是咒骂或欢呼。又有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砸在囚车上,一阵乱响,大约是石头瓦片之类。星子暗想,赤火以突厥为蛮族,突厥以赤火为强盗,自己如今是羊入狼群,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不知为何,星子不但不觉害怕,反倒有些好笑,又觉有些可悲。我本一心要置身事外,却偏偏成了罪魁祸首。复一转念,他们只当我是父皇的义子,却不知我是嫡子,误打误撞,也不算冤。

星子模模糊糊存了一丝念想,父皇会不会知晓我身陷敌营,而设法援救?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此处距离父皇所在之地甚远,消息不通,他怎会得知?就算万一得知,他也未必相信。就算相信,在西突厥的都城腹地,要救得我出去,也是绝无可能。何况,父皇固然看重我,却更看重战事成败,江山社稷,怎会为了我一人而不惜代价?而我对他不忠不孝,落到今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正是自食其果,又怎能冀望他相救?唯一能救我的人是师父,可如今师父已南下万里,更无可能插翅飞回。

周遭的喧哗之声终于渐渐平静,囚车似进了什么秘密的所在。待车停下,星子被押下来,却又用黑头罩罩住了脑袋。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挟持着星子,前行了约有数十丈远,听那回音,应是一狭长的甬道。揭下黑头罩时,星子发现已身在牢房之中。

这间牢房犹如一只硕大的铁笼,以铁皮为顶,四周皆以密密的精钢栅栏焊成。外面则是石壁,牢不可破,不见日光。狱卒并不除去星子的脚镣手铐,扯下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链,先将他双手高高吊起,再连上穿过星子琵琶骨的铁链,只让星子双足脚尖着地。

这种的方式极为痛苦,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被吊起的铁链上,脚尖着地,站立不稳,铁链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拉动身体,犹如一场凌迟的酷刑,让星子痛不欲生。铁链穿身而过,似两把迟钝且坚硬的锉刀,一下一下生生地锉着骨头,星子甚至能听见那吱呀之声。汗水一点一滴地顺着星子的面颊流下来,打湿了头发,浸透了衣衫,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水渍。

星子无法运功抵御,便闭了眼默默忍受,一声不吭。四周一片寂静,时间如同静止。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众狱卒叩拜请安:“拜见陛下!”星子一怔,是西突厥国王来了么?仍是闭着眼,不去理会。

片刻后,重重的脚步声停在了面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便是那星子?”星子睁开眼睛,五步之外,一帮衣着华贵的官员拥簇着一人,五旬上下年纪,身材魁梧,络腮胡子,五官眉眼与杜拉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凛然之色。头戴金色王冠,身穿朱紫锦袍。几把火炬照着他沉沉面色,犹如黑脸阎王。

星子知他便是西突厥的国王摩德了,他虽听得懂突厥话,但如今是两国之争,星子不愿以突厥语作答示弱,仍是闭口不言。果有一人充当通译,用赤火语重复了一遍,星子亦以中原官话答道:“是!”

摩德口中念了句祷词,目光中的凛冽恨意却让人不寒而栗。就是这个星子,去年万国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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