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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月夜琴杀(1/2)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儿声响。

文笙摸着黑胡乱披了件外袍,找到鞋子穿上,踉跄了两步,推开了房门。

房门“吱扭”一声响,静夜里听上去有些瘆人。

院子里自然没有下过雨,上弦月如同金钩,满天星光璀璨,映得院子里遍地都是银辉。

草垛边上站了一个人,灰袍白发,手提胡琴,正是戚琴。

“戚老……”文笙见状有些担心。

戚琴闻声转过身来,脸背着光在暗处,文笙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他道:“没事了。云鹭去追那条疯狗,片刻即回。夜里风大,你还病着,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疯犬商其果然来过。

文笙虽然觉着手脚发软,方才出过那一身透汗,鼻子却是难得通了气,她着意嗅了嗅,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忍不住担心地问道:“戚老,您没事吧?”

戚琴迈步走近:“没事。那条疯狗心志之坚出乎人预料,受伤之后挣脱了我的琴音掉头逃匿,他伤得不轻,只看云鹭能不能追到他将其留下来了。”

文笙退回到屋里,借着屋外的星光摸索着上了油灯。

戚琴也进了屋,他身上整整齐齐,神情如常,只看外表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完全想不到他适才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文笙回过神来,竖着耳朵倾听了一阵,奇怪地道:“怎么大家都没有醒?”

戚琴借着灯光将文笙由头至脚打量了一遍,好像和文笙初次相识,目光中带着审视,还有些微不解,他没有回答文笙的话,而是问道:“你好了?刚才是什么感觉?”

刚才?刚才她做了一个有关前生的梦,梦见娘亲去世前的情形,不觉出了一身透汗,哭湿了枕头,到这会儿那种锥心刺骨的哀痛还未消散得干净,同时又不禁盼望着天人永隔的至亲再来入梦。

戚琴这般问,必有缘由,文笙如实回答:“我在睡梦中恍惚觉着屋外下起雨来,那梦境叫人伤心难过之至,突然醒来,觉着有些不对,这才开门瞧瞧究竟。”

戚琴注视着她:“你这会儿身体可觉着不适?”

文笙自己手摸着额头莞尔笑道:“出了汗,已经退了烧,这会儿觉着比白天强多了,还有儿头重脚轻的,总算不会耽误事了,真担心一病不起给你们添麻烦。”

戚琴摇了摇头示意无妨,还待说什么,外边突然传来“咔”的一声,两人警觉往门外望去,戚琴率先道:“看看,是不是云鹭?”

果然是云鹭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身上脸上蹭得又是泥又是水,颇显狼狈。

文笙留意到,他是空着手回来的。

云鹭进门就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喘了两口气,颇为不甘地骂道:“奶奶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叫这杂/种逃了。”

戚琴和云鹭做好了准备,就等着疯犬商其现身。尤其是云鹭,这几天一直不敢轻离戚琴左右,夜里就歇在房上。今夜邻居家的狗一吠辄止,云鹭便起了警觉,等看到一个细小的白影子慢慢飘落到院子里,立时便意识恶客上门,他等的正主儿来了。

说实话,云鹭自知自己的斤两,若不是后面有“三更雨”戚琴为他壮胆,他绝不敢藏在此处,等着袭击这臭名昭著的东夷杀手。

那白影子站在院子中间,侧耳听四周的动静。

夜阑人静,庄户人家的院子充斥着梦中呓语的声音,打鼾磨牙声,还有或粗或细的呼吸声。

云鹭听着来人似是“嗤”地一声轻笑,手中寒芒一闪多了把短刃,跟着身形一晃,就要往厢房里去。

厢房里睡着包括江牛儿在内六个年轻人,云鹭见他要捡人多的屋子先下手,不敢再迟疑,飞身自房檐上跃下,轻如狸猫手起刀落,向着那人影后背扎下。

猝然遇伏,那白影儿虽然吃惊,却并未慌乱,身体不可思议地扭曲了一下,如一缕烟雾随夜风飘忽未定,云鹭这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了空。

来人反身便要还击,此时一旁戚琴所在的屋内突然响起胡琴声。

第一个音响起,入耳竟似黯哑的哭泣声,来人身子巨震,顾不得再应付云鹭,转身就要循着琴声扑去。

云鹭身子一侧挡住了他去路,使出浑身解数,抵挡着来人那疾如狂风骤雨的杀招,云鹭深知,杀死商其固然重要,乐师更不容有失,只要戚琴无恙,控制商其那是早晚的事。

果然他只硬挨了一瞬,胡琴声突然变得激越起来,连着几个回转滑音,来人的招式大见散乱。

云鹭一击未中被他闪开,戚琴那里已经由徵转羽,琴声婉转,仿佛其中真夹杂着咿呀人语,那是白彰两州深陷战火的百姓在挣扎呼救,是枉死在商其刀下的亡魂在诅咒呻/吟。

商其终于受不住了,一招未能躲开,被云鹭手中刀深深扎入了前胸。

垂死的威胁令他猛然清醒过来,暂时摆脱了琴声的控制,意识到此地是个专门为了对付他预先设下的陷阱,顾不得再害人,掉头往村外奔去。

云鹭自恃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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