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流放之路（1/2）
翌日。
西北风起了，天又凉了几个度，城门口的旗帜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远的，一辆马车驶来。
与此同时，最偏僻的北门打开了，一众带着枷锁脚铐的犯人缓缓走出。
城内城外像极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一脚踏出，往日的荣华富贵算是过眼云烟了。
柳家主打了个寒颤，抬起满是沧桑的面庞，仰天长叹，“落到这种地步，何尝不是自作自受？”
“快走！”怒吼声自身后传来，几个挥舞着鞭子的官兵跟在后面。
“一日五十公里，日落时分要赶到长阳城，谁要掉队可别怪我这手里的鞭子不答应！”
柳家主脚下踉跄，差点没站稳，而他身后的人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柳家贪污，全族流放，这一切都是拜柳家主所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马车由远及近在城门口停下，柳家主下意识挡住羞愧的面容。
下一刻，车帘子撩开，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姨母！”柳家主惊呼一声，不管不顾的冲过去。
却被官兵拦住，“想干什么？老实点！”
还没出京城大门呢！就来这一出，真当他们几个是瞎子吗？
闻老夫人见状，赶忙朝旁边的紫兰使个眼色，她快步过去，趁人不觉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放在那官兵手上。
“官爷，这大冷的天您还要护送犯人，也辛苦的很。这些银子就当请哥几个喝酒了，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家老夫人和柳家主说几句话。”
那官兵掂了掂银两数目，凶恶的面容顷刻平缓下来，还挤出一抹笑意，退到一旁去。
“可要抓紧些，时间不等人，若延误时辰，这个罪责我们担当不起。”
“官爷放心，不会的。”紫兰赔了笑脸，这才搀扶着老夫人过来。
柳家主上前几步，二话不说抬腿跪下，“姨母，我都落到这份上你还肯来看我，是我对不住姨母，让姨母面上蒙羞。”
闻老夫人痛心疾首，掩面抹泪，“事已至此，你可知错？”
当今圣上最痛恨的就是贪污之罪，偏偏柳家主犯在了他的大忌上。
若非皇帝开恩，此刻等待柳家主的就不是流放之刑了，而是断头台。
流放固然痛苦，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一旦上了断头台，连全尸都无法保住，柳家主又能怪得了谁呢？
“好孩子放心去吧！”闻老夫人忍住心中酸涩，“城中一切我自会派人打点，免你后顾之忧，只愿此生咱们还有再见之时。”
这话也不过是个安慰罢了，流放数千里，能否活着走到地方都是未知数。
即使可以，皇帝又怎么可能会广开恩德，放柳家主回京呢？他这一生也就这么着了。
“姨母，是我对不住你。”柳家主也一把年纪了，此刻老泪纵横，羞愧万分，心中更是有无数的回忆，只可惜悔之晚矣！
闻老夫人也着实不忍心，让紫兰从马车里拿来一些糕点，柳家主立马两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
“好孩子吃饱再上路吧！”闻老夫人声音颤抖着，实在不忍心再去看他。
多年前她还未出嫁时，是看着柳家主长大的。
他自小就聪明伶俐，人也很机灵，怎么看都是个做大事的人。
柳家主也不负众望，果然造出一番成就。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被贪念迷惑，犯了贪污重罪。
数十年的努力顷刻间化为乌有，晚年凄凉，这又是何必呢？
“姨母，这应该是咱们见的最后一面了。”柳家主释怀一笑，“多谢姨母多年来的照顾，我此生是无法再报答姨母了。只愿来世当牛做马，再偿还姨母的恩情。”
带着枷锁柳家主行动不便，但他还是执意跪下，对着闻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今日一别，此生不负相见。”闻老夫人转身抹泪。
时间也已经到了，那几个官兵去而复返，张扬着鞭子催促他们快走。
闻老夫人紧跟几步，到底没追上去，叹息不已。
柳家就这么倒了，而她娘家的势力也被削弱了不少，以后谁又能说清是怎样的光景呢？
“老夫人，咱们回去吧！”紫兰仰望天色，“早上最是冷的时候，您身子向来不好，若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闻老夫人依旧望着前方的路，直到柳家一众老小在她视野中越来越远，才慢慢收回目光，“回吧！”
闻家众人也已经收到了闻老夫人今日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众人在门口候着。
马车慢慢过来，帘子拉开，闻老夫人却闷闷不乐。
再联想到柳家发生的事，大家虽未多言，但个个都心知肚明。
这边才回了住所，紫兰就进来汇报，“老夫人，柳姨娘来向您请安了。”
“我不想见她。”闻老夫人正心烦着呢，哪有功夫客套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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