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三章 书献的不是时候（2/2）
太监过来恭送张延龄出宫。
等张延龄到殿门口转身时，跟李东阳一样打量了天子一眼，这会儿朱佑樘正看书看得进神，张延龄并不知天子看的是什么，但他在谄谀方面很有一套，第一次给朱祐樘送女人就是在姐姐怀小公主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在姐姐病卧在床时。
张延龄马上明确是怎么回事：“陛下这是心情抑郁，需要女人相伴，我且往寻人送来宫里。平常女子恐不为陛下所喜，不若挑上三五人来，任由陛下挑选，或者干脆请陛下出宫走一遭……”
张延龄对慌张后极为忌惮，为了送女人的事情，他到现在都不敢跟姐姐正面相对，宫墙内又是慌张后的地盘，他不太敢把人送到宫里来。
张延龄回往后，马上作出安排，想让弘治天子趁着进夜前出宫一趟，在外面过夜后再回往，这样无论产生什么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别的资源张延龄没有，可女人他一抓一大把，什么教坊司、秦楼楚馆、明\娼\暗\娼……他知道不能送大家闺秀给天子，甚至是小门小户的闺女也不行，只能找那些让天子临幸过一次之后便甩开、互相不负责任的那种，最好女人也不知道天子的身份。
等安排好后，第二天张延龄便找到相熟的太监，给天子带话，说是他已经筹备好。果然，天子直接派人传张延龄觐见。
“陛下久居宫中，不曾体察京城的民风教化，臣特地筹备好车马，请陛下出城微服游览。”张延龄行礼道。
朱祐樘脸色间有些恍惚：“你是让朕出宫？”
“呃……”
张延龄心想，这不是空话吗，难道微服游览是让你在宫里游览？你只要不穿太监的衣服，谁见到你都知道你是天子啊。
“算了吧，朕这几日身材不适，还是待身材好转之后再出宫。”朱祐樘说完，又将手上的书拿起来看，“没事的话，你且退下。”
张延龄被好大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怎么也没料到被天子耍了一把，明明是天子让他自行懂得进行安排，现在却对他很冷淡，那只有一种解释，自己安排得还不够尽心。
天子不想出宫，必定是想让他把女人送到宫里！
当晚，张延龄便找马车运了几个身着玄色斗篷的女人到宫门外，亲身进宫跟天子奏禀。朱祐樘赌气地说：“朕的话，你没听明确吗？朕身材有恙，你且先退下，有时间往给你姐姐问安。”
张延龄哭笑不得。
我的娘亲啊，我把女人送到宫门口，这会儿假如见到姐姐恐怕连双腿都要发软，还主动往求见，那是没事找抽？
张延龄从乾清宫退出来，心里带着不解，天子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书让天子要秉烛夜读？
这时候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走过来，道：“国舅爷，您或许不知，陛下这两日都在看书，也不知那书中有何魔力！”
张延龄心想不好，这是有人比他更会献媚，居然送了几本书，就让天子连女人都放在一边。他赶紧问道：“是何人进呈？”
萧敬道：“李大学士。”
张延龄嘴巴张了张，一点性格都没有，别人也就算了，内阁大学士他可惹不起。
李东阳怎么看也不像是谄谀之人，所进献的应当不会是他平日里所看的《金\瓶梅》等书。随即转念一想，你李东阳不送，我不会送？我恰好家里还有一本精装彩色插图版的《金\瓶梅》，送来给陛下解解乏也是极好的。
张延龄第二天就叫人把书送到皇宫里，弘治天子什么都没说，将书收下，这让他感到有戏。
但随即他从詹事府听说了一件事，本来李东阳送往皇宫的书并非“进献”，而是告状的“证物”，是自己的小外甥朱厚照平日里没事看的闲书。
李东阳得知弘治天子对此事不管不问，又带着王华和梁储等东宫讲师进宫面圣，最后弘治天子迫于无奈，叫人当众打了太子十板子，听说把太子的屁股都打肿了，太子嘴硬并未说书是从何而来。
张延龄忽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一阵凉飕飕的。
这事有蹊跷，我什么时候进献《金\瓶梅》不好，偏偏在这时候进献，天子见到《金\瓶梅》这样的书，马上会想到太子的书是我送进宫门的！
张延龄感到自己大祸临头，又躲在家里半个多月没敢出门。
风声淡了之后，他仍然心有余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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