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三章 未来的工部尚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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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会同馆内没多少外番使节过来，自年初与鞑靼人反目后，连北方的客商都少有往京城来，没什么好招待的，沈谕德别介意。”
李鐩官职在沈溪之上，但或许是由于沈溪在两天前见佛郎机人时的突出表现，让李鐩感到沈溪可以结交一下，所以才这般客气，固然他是负责招待的主事人，却把沈溪当作正使看待。
沈溪笑道：“李少卿客气了。”
李鐩笑着摆手道：“没什么可客气的，外人都道，会同馆是油水充分的衙门，可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这里多么清苦，要不是沈谕德过来，恐怕常年都见不到个官员。假如说在这会同馆任职相当于被发配，实不为过。”
李鐩有这样的感叹，乃是由于会同馆属于隔离于朝廷系统的一个衙门，他的职务相当于后代“国宾馆馆长”，虽挂着个鸿胪寺少卿的官衔，但若论实际地位，甚至不及沈溪这个詹事府右谕德。
詹事府是什么处所？
那是随时可以看到天子和太子的衙门，里面出来的阁老、六部尚书比比皆是，就算再不济沈溪也是东宫讲官、太子之师，以后少太子登基，沈溪可以说飞黄腾达指日可期，哪里是他这个老迈平庸的官员所能比较？
李鐩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在他看来，累官到鸿胪寺少卿，他的官已经做到顶了，所以才会发出这样无奈的感叹。
实在李鐩是很有本事的一类人，属于实干家。
对于弘治、正德、嘉靖朝历史非常懂得的沈溪，知道李鐩将在正德二年从工部侍郎任上调任工部尚书，不到一年就被阉党嫉恨，将其罢官。不过正德五年刘瑾伏诛后，李鐩的才干得到确定，官复工部尚书，其后在这个位子上一直做到嘉靖天子登基，这才乞老回乡保养天年。
沈溪笑道：“李少卿无须气馁，有本事的人，朝廷始终会给予他散发光荣的舞台。”
李鐩一怔，要说在朝里，他已经被人定性为昏聩老迈的那类，连他自己都感到年过五十做事有些力不从心，筹备再干个两年就申请致仕，没想到本日勉励他的却是个标准的后生小子。
要知道沈溪跟李鐩的孙子几乎是同龄。
李鐩摆了摆手道：“沈谕德高看老朽了，老朽不过冢中枯木，有何本事？”
沈溪道：“这倒未必。不知李少卿对于火炮可有研究？”
“火炮？”
李鐩一时间没反响过来，沈溪怎么会忽然跟他说起火炮？不过火些天西郊校场演炮，天子亲身前往观览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至于是谁操作的火炮，他就不太明确了，“沈谕德具体说来听听？”
李鐩是务实肯干之人，求知欲很强，就算沈溪是个后生，他也没在沈溪眼前摆谱，眼前这位状元郎可是创下大明朝中状元的最年轻记载，连中三元的奇才，当官后又连跳两级，如今已在东宫担负讲官，这可是位有真本事的人。
李鐩心想：“三人行必有我师，连佛郎机人都畏惧状元郎，我多跟他学学，没丝毫坏处。”
沈溪把佛郎机炮的结构和优毛病一说，李鐩一拍大腿：“还是佛郎机人聪慧，如此一来，这火炮就不单可作为攻城、守城之用，甚至可拿来作为两军对垒正面交锋时杀敌的利器……不过一次只铸造二十门，朝廷此举是否吝啬了一些？”
敢说天子吝啬，你这家伙胆子可真不小。沈溪笑着问道：“那李少卿认为朝廷应当铸造多少门？”
李鐩道：“如此精良的兵器，当然是多多益善，最好是全军都能配备。还有沈谕德所说的改良为手铳，我感到也很好，以后在马背上就能应用，想我大明朝骑兵一直比不上鞑靼、瓦剌骑兵，有了这东西，看那些番邦人还敢屡屡犯边！”
沈溪心想，果然是有本事有见识的能人！
就算人已经五十二岁，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掷地有声，把问题的要害点把握得很好，这样的人才，正是保证大明中叶科学技巧始终不落后于世界的柱梁，惋惜眼下这位李少卿似乎对官场失往了兴趣。
沈溪想起来马文升让他往工部监督铸炮的事情，不由笑道：“李少卿不知这几日是否有时间，与在下一同往一趟工部，查看一下铸炮情况？”
李鐩想了想，道：“自无不可，不过要先把兀良哈使节安置好……实在我也想看看，这佛郎机人的火炮，到底有没有沈谕德所讲的那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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