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一章 衙内二世祖（2/3）
出来做官才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人家洪浊考个举人，直接放正七品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你当个七品官也就算了，出门还要坐官轿，这是诚恳耀武扬威？我一个正六品的詹事府官员，现在还没混上官轿呢。
洪浊听到沈溪的恭喜，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官到底是祖荫而来，跟沈溪这样正常科举出来的官员有着本质的差别，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沈溪既已出门，洪浊没有强要到谢府坐坐的意思，而是陪着沈溪，一同到了安定门大街与顺天府街交汇处的一个大茶楼，到二楼临窗处寻了个座位坐下后，洪浊感叹道：“家父本盼看我往五军都督府供差，只是……现在那里没有有品秩的官缺，只好先到兵马司过度一下。”
沈溪点了点头。
反正京师部队这些衙门，都是为这些二世祖开的，要说这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历代都是郡王或者是有勋爵的人兼任，也就是弘治朝王亲贵胄太少，洪浊才有机会进往供职，而且出发点很高。
“以后在下负责缉捕、查问之事，还要请沈公子多多关照。”洪浊补充道。
沈溪笑了笑，问道：“在下不过一介文臣，又在翰林院和詹事府这种净水衙门供职，有何处能帮到洪公子的？”
洪浊语气中透出些无奈道：“同为朝官，能帮衬一些总是好的。”
沈溪看得出来，洪浊对于出任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有欠自负，他应当是感到以他的能力，尚不足以胜任这份正七品的差事。
不过据沈溪所知，五城兵马司只是兵部下的一个职司衙门，平日所作之事，不过是协助京县衙门，说是有缉捕、惩办奸邪的职责，但更多的却是疏通水渠、救火、和谐治安等零碎琐事，洪浊堂堂的副指挥使，相当于后代京城的警察局副局长，这些琐事根本就轮不到他亲力亲为，最多当个监工，根本就没难度。
沈溪与洪浊闲聊了些关于公事的事情，这才问道：“洪公子本日前来，不会只想跟在下说你当官了吧？”
洪浊脸色稍微有些黯然：“平日当差无太多事，便想过来走走，沈公子可有从汀州过来的消息？”
沈溪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洪浊问的是谢韵儿，他可不会把谢韵儿到过京城的事告诉洪浊，那纯属自找麻烦。
洪浊轻轻一叹，没持续纠缠这个问题，看得出他很在意谢韵儿。不过他越是记挂心上，越让沈溪感到不舒服……自己的娘子总被别人惦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沈溪道：“洪公子何时当父亲？”
提到孩子，洪浊脸色好转：“快了，到时候沈公子必定要过来喝杯水酒。”
沈溪点了点头，心想，我连你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你生儿子我往凑什么热烈？
洪浊从怀里拿出一份请柬，“沈公子，这份请柬是一位熟人送来的，说是邀请你我同往饮宴，本日我过来顺便将请柬送到你手上。”
什么熟人送请柬会同时邀请他跟洪浊？
等看过请柬具名，沈溪登时释然，还别说，这个人跟他和洪浊确实有些“交情”，这交情简直让洪浊刻骨铭心，正是当初在汀州府城对洪浊一通暴打，令洪浊惨淡回京，为恶一方的纨绔衙内高崇。
沈溪这才想起，高超城已经到户部赴任，想来他必定会将这个宝贝孙子带在身边。高崇来京，自然得先拜一下地头蛇。
高崇在京人生地不熟，知道洪家乃是勋贵世家，居然主动邀约冰释前嫌，让沈溪大感想不到。
不过沈溪更想不到的是，洪浊居然吸收邀请，还把请柬转送到他手上。
沈溪汀州府试时的主考官便是高超城。
高超城抵京城，沈溪本应以学生的身份前往访问，可沈溪实在不想跟这个大赃官有太多连累，由于沈溪知道高超城大限将至，天子暂时没有在河南水患的问题上治高超城的罪，是天子顾全自己的颜面，但弘治天子并非知错不改，在矫枉过正的原则下，高超城早晚会被收拾。
“汀水楼？什么处所？”沈溪看过请柬，对于高崇邀约之所有些印象，但又记不得何处看过。
洪浊想了想，道：“据说是汀州人开的一家……风月之所，以沈公子的年岁，应当不曾访问过……我已差人通知高公子，让他换个处所。”
沈溪抬头看了洪浊一眼，这家伙是不是忘了当初被高崇打得多惨？这声“高公子”称呼起来竟然没什么隔阂！
经过洪浊这一提示，沈溪想起来了，这汀水楼正是玉娘所开青|楼，当时周胖子给过他请柬请他前往“参观”，沈溪自然不想主动跟玉娘有什么来往，若玉娘奉了刘大夏的命令要他办什么事，尽不会邀约，自然会上门找他。
“高公子？可是当初……高知府的孙子？”沈溪语气不太友爱，问道。
“正是。”洪浊微微点头，“如今高知府从河南巡抚任上调户部担负郎中，高公子进国子学读书，以后见了沈公子，他还要尊称你一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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