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 涉险过关（2/2）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阵阵喧哗。
“哎呀，又没中，再过两年，我小儿子都快要考县试了……”
“这提学大人也是的，选了这么多人，为何不考虑一下我的文章？我今年做的文章可是精彩尽伦。”
“精彩尽伦？我的比你还要精彩，不也没在案上？”
“难得过了初试，程年兄，我们找个处所喝上两杯？”
“你还有心思饮酒？明天就要复试，时间紧急，中了生员再喝不迟，你我列案后铩羽而回的次数还少吗？”
……
杂七杂八的声音交错在一块，充分表现了科场外的人情圆滑。
与县试和府试不同，考院试的童生以二三十岁男子为主力，四五十岁的也不在少数，而像沈溪这样尚且没成家的年轻人微乎其微。
这些人为了科举奉献一生。就等着中秀才一步踏进士族阶层，固然中秀才最多只能到学塾当个先生，若不好好经营家境照样困顿不堪，但至少他们在宗族中的地位会提升不少。同时得到邻里的尊重。
沈溪坐在那儿思索半晌，前头忽然发出一阵赞叹声，开端沈溪尚有些不解，等有考生从前面回来，有些人已迫不及待地幸灾乐祸了：这次院试被列为保送生的十六名县试案首。居然有三人落榜！
这可是汀州府近二三十年来的头一遭，县案首必过秀才的惯例，居然被刘丙打破，这三名落榜的“准秀才”，已经在冲击府儒学署，筹备找里面的刘丙算账。
趁着人群聒噪的时候，沈溪上前，把两张案纸仔细查看一遍，令他扫兴的是，果然上面没有自己的座号。这意味着，他落榜了。
果然不能在测验写八股文的时候著书立言啊……
吴省瑜一直没有离往，见到沈溪后，他拱了拱手，脸色中带着几分自得，嘴角上翘，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说：“小样，你没过第一场，但我过了。”
“让开让开。想闹事是吧？刘提学可不住在这儿，要闹事往驿馆往，看你有没本事敢冲击驿馆，一刀砍了你们！”衙役骂骂咧咧出来。令在场考生无比激动的是，这名衙役手中居然提着第三张发案的案纸。
此时在前面闹事的三个落榜县案首不再吵嚷，他们跟在场大多数的考生想法一样：“本来初试不止过了一百人，还有过剩的，那我们必定在第三张案纸之上。”
固然院试第一场的规矩，是取最后总录取人数的双倍人数进行第二场复试。但没确实的规定必定是双倍整数，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有可能，只是最后秀才的录取上，必须为规定人数，一人不能多一人不能少。
第三张案纸成为在场大多数人的盼看，有些已经伤心离开的，听说还有第三张案纸，都匆匆促往回挤，想知道自己是否榜上著名。
但等案纸贴上布告栏之后，在场合有人皆都哗然，第三张案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甲字壹号。”
这是一个特别的考号，往年的府试前十正好排在甲字前十号，而今年过府试的则排在乙字前十号。那这“甲字壹号”，就是头年府试的案首，在这两年于府城引起轰动的十岁府案首沈溪。
“怎地就多录他一个人？难道他在官府有关系不成？”
有的人已经不满了。
要录，你录一百人就行了，现在凭空出第三张案纸给人盼看，最后第三张案纸上却只有沈溪一个人，这不是明摆着玩人吗？
尤其是那三个落榜县案首又不干了，我们可是县试案首，按照规矩已经等着进学当秀才公了，凭什么剥夺我们秀才的资格？
一众人在前面乱腾腾的，沈溪猫着头从人群里溜出来。有上次考生在府试发长案之后闹事的经历，沈溪知道自己非常轻易成为被攻讦的目标。
固然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忽然多了第三张案纸，且只多录取他一人，但至少这阐明他还没落榜，这一届尚有机会考上秀才。
就算沈溪溜得快，但他毕竟是众矢之的，逃不出那些有心人的追踪。就在有人筹备过来拿住沈溪质问一番时，苏通和郑谦带着几个人拦在沈溪身前，郑谦指着追踪过来的考生厉声喝道：“作何？要打人，还是被揍？”
苏通和郑谦带的人多，几个考生吓得赶紧掉了个头挤回人堆里，此时苏通才走过来，道：“沈老弟可算是涉险过关啊。”
沈溪笑了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想：“这还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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