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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理学还是心学(2/2)

事有关。

考生本来应当是守礼守节,一个个出来都是翩跹公子,说话都是出口成章,为人处事更要光明磊落,这应当才是刘丙要提拔秀才的标准。可偏偏,他在各地测验,请托送礼之事比比皆是,士子为了测验不背圣贤文章,一个个只顾背程文押题。

当下士子风气让他感到痛心,才会有感而发,在他福建提学任上最后一次当主考官,他就要表达心中这种不满,出了一道看似简略,但实在满含深意的标题。

那就是论述修身与做学问的关系,论修齐治平的问题。

想到这里,基础考生就可以作答了。但沈溪仍然沉思不已,苦苦思索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

这句话是《大学》的开篇之言,而“大学”是相对于“小学”而论的,小学是学习六艺,属于学习层面,而大学则要升华一些,学的是修身之道,学着当君子。但问题是,“至善”是一个形容词,人要做到至善是不可能的,连大圣人孔子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被后人尊为圣贤的孔子也承认自己有毛病,更何况凡人?

朱熹在《四书集注·大学章句》解释“至善”为“事应当然之极”,即就事论事后的最高原则,即无可挑剔之善。

但这论述实在是唯心的,由于这世上没有尽对的最高原则,就不存在当然之极,由于要评断为“当然”,就要有个标准,谁来给设这个标准呢?

反倒是几十年后的王阳明,在《传习录》论述中中更为妥当,“至善者,性也。性元无一毫之恶,故曰至善”。意思是人性本善,只要回回本源,就达到至善的最高标准,至善是回回本性。

这也是王阳明所推重的心学最高境界。

沈溪平日里做文章是搪塞了事,但这次他却选择了长时间的沉默,一个时辰过往,他甚至连笔都没提起来过。旁边的吴省瑜和苏通等人固然也审题很久,但都没有沈溪用这么长的时间往思考。

等吴省瑜专心致志把这篇四书文小题的文章作好,筹备修正誊写到试卷上时,却发觉沈溪还在拿着笔沉思,这让吴省瑜惊奇不已:“如此简略的标题,不涉及会与不会的问题,他的才学不在我之下,是何原因让他思索如此之久?”

沈溪迟迟不下笔,并非是他没有想好自己的论述点,甚至所有的文字已在他脑海中形成,整篇文章不需要过草稿纸,就已经了然于胸。他甚至可以提笔就将他的文章书写于试卷上。

但问题是,心学固然一直是一个学派,但在王阳明将其发扬光大之前,心学一直不为主流理学学派所接纳,那他的文章就很可能是亵渎圣人之言,要知道理学集大成者朱熹,早就是公认的圣人,他这是在明目张胆寻衅权威。

沈溪拿着笔,心中着实为难,明朝中叶的学术界批评学风,使得心学开端逐渐昌盛,为王阳明最后自成一家而创造了条件,可王阳明是谁啊,大政治家、雄师事家、大哲学家,而他只是个考秀才的小屁孩而已。

沈溪在迟疑写不写的时候,别人已经相继把第一题的文章完成。

“想什么写什么,大不了老子两年后再考!你可以不批准我说的每一个字,但必需要尊重我说话的权利!”

沈溪也是拼了,若是有意见而不能抒发,那是对人格的凌辱,我带着唯物主义的态度,感到在这命题上心学更胜一筹,你凭什么让我违心为理学歌功颂德?往你老娘的,不就是一次院试吗,管你刘丙崇尚理学还是心学,反正我就想这么写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吴省瑜把他的题作好之后,忍不住又看了看沈溪,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忽然沈溪拿起笔,连草稿都不打,直接把文章往正式的考卷上写,而且一脸的愤慨,这让吴省瑜颇为惊愕。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大概说的就是沈溪此时的状态。

沈溪提笔而就,洋洋洒洒三百余字,字数未几,但文章妙手天成,连一向为他所掩盖的书法,这时候也被他信手拈来。固然吴省瑜看不清沈溪在写什么,但他心里已经感到到一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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