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六章 弘治托孤（2/3）
不上气，怕是就要……！”
说到这里话头停住了，谢迁连忙出言宽慰：“陛下龙体必可痊愈，请多休息！”可他这话朱樘似乎根本没听到，嘴里嘟囔两句，又问：“萧公公……萧公公可在？”
萧敬这会儿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过往跪在龙榻前，哽咽道：“陛下，老奴在！”
“唉！萧公公作何哭泣？人总有百年回老一日，朕本日大限将至，乃是命数使然，尽不怪责旁人，这几年朕沉疴在身，久病难医，太医们已经努力了！”
朱樘心肠仁慈，固然病进膏肓，依然为太医留下后路，照理说天子重病不治，太医院的人都要受到处分。朱樘此时说不怪责，即是是赦免太医们的罪过，同时连神棍司马真人也一并赦免。
萧敬哭泣：“陛下，您不会有事，太医就在殿门外，还有司马真人，必定可以……”到后面，萧敬已是嚎啕大哭。
朱樘再叹：“太子本就聪慧，又能亲上城头与鞑靼作战，阐明本性英勇坚毅，只要善加教导，比朕更有人君之范。但他年方少艾，好逸乐享受，众卿家尽心辅佐，总能带他回于正道。”
“朕请诸位卿家看在君臣之义，好好领导太子做贤明之君，只要能守住大明山河，朕逝世也瞑目！”
“陛下！”
说到这里，实在已经是临终托孤了，包含萧敬在内，殿内所有人皆下跪。
站在寝殿门口听用的谷大用和司马真人看到这情况，只能随着下跪，慌张后此时已哭成泪人儿，朱厚照则完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殿内哭成一片。
朱樘眼里也有泪水，他轻声道：“诸位卿家，请起来吧，你们不必下跪，实在该是朕向你们行礼，请你们好好教导太子……哦对了，六部九卿和各寺司卿，以及翰苑、五军都督府的人到了吗？”
萧敬站起身，凑到朱樘耳边道：“陛下，老奴已派人往请了，尚未达到！”
朱樘一口吻似乎忽然卸掉，声音变得有些软绵绵的：“朕……多半没精力见他们了，朕感到很累，想好好睡一觉。刘……刘先生、萧公公，之后你们便将朕的意思，转达给诸位爱卿，必定要辅佐好皇儿！”
刘健起身，固然满脸都是泪水，但为了安慰天子，故意放缓语气故作安静：“老臣谨遵御旨！”
朱樘交托完事情，神情彻底松弛下来，似乎已了无遗憾，随即他把手伸出，招呼道：“皇后，你在哪儿！？”
慌张后抽泣着，伸出纤手迎上朱樘的手，两只手牢牢地握在一起，朱樘脸上带着一抹激动，那是患难夫妻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幸福，他的眼角忍不住滑下泪水，带着一抹遗憾：“皇……皇后，对……对不起，是朕负了你……要先走一步了……”
“皇上！”
慌张后初时还能忍耐，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大声恸哭起来。
朱樘用尽全身的气力，将慌张后揽进怀中，任由妻子哭泣，在场大臣和太监见了，无不动容。
萧敬擦了擦似乎总也流不完的泪水，由于担心打搅朱樘和慌张后最后的温存，他摆摆手，示意三位阁老出往说话。
刘健看到这样子容貌，也忍不住洒下热泪，他带着几分感叹，向李东阳和谢迁招了招手，然后率先出殿。
谢迁站在龙榻边，固然也满脸是泪，但心中却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弘治天子和慌张后，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到殿门口的司马真人看起来有些碍眼，便瞪了那个神棍一下。
出来时，谢迁仍然能明确听到慌张后的哭声，此时外面的宫女和太监也都脸色哀凉，不住地抹眼泪。
回到乾清宫正殿，在场之人心情沉重，皆沉默不言，无人评价天子临终托孤之事。
此时六部尚书，以及在京所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往乾清宫赶来，礼部尚书张升和英国公张懋走在前面，二人进来后，大概从三位阁老脸色中察觉出端倪。
随后，吏部尚书马文升和兵部尚书刘大夏也到来，再后面是户部尚书韩文、刑部尚书闵圭、工部尚书曾鉴、左都御史戴珊。
五军都督府的勋贵，包含张氏兄弟在内，来得都比较晚，只能站在乾清宫外，至于剩下各部侍郎，京兆尹等人，则要立在勋贵之后，等候宫内的消息。
张懋进来后便问：“陛下病况如何？为何忽然召集如此多大臣进宫？”
刘健脸色阴森，站在那儿不言不语，萧敬泣道：“躬体有恙……”
天子生病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消息，现在谁都想得到一句“陛下临终”的解释，但谁都不想把这话说出口，即便之前说过类似之言的谢迁，这会儿也三缄其口，不对乾清宫寝殿内产生的事情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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