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八章 仁心（2/2）
致阐明，沈溪睁开眼打量一下，问道：“京城的秦楼楚馆，莫不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收？”
云伯年老成精，一听便知道沈溪是讽刺这些女孩中有不少长相冷碜，同时听出朱六婶是在打“情绪牌”……若买主听说没选中的姑娘要被卖往窑子，或许会大发怜悯，多买几个，那这笔生意就能多做成几单，赚更多的银子。
云伯如实答复：“老爷，你不知道，京城各条胡同里的秦楼楚馆多的是，这些女孩中近半会卖往那边，只要稍微打扮一下，二八年华还是能见人的。”
“即便卖不出往，人也会送到崇文门或者通州码头那边做暗娼，专门供苦力和船夫糟践。毕竟不管妍媸，歇了灯都一样，但由于招待的都是粗俗汉子，而且一天下来不得休息，过不了一两年人就垮了，大多会送到城外的乱葬岗扔掉。”
“当然，要是人实在太丑，连黑着灯都无法粉饰，只要手脚完整，搬搬抬抬的活计总能做，这种人通常放在码头当力夫。但把一个女孩子当壮劳力使，也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病逝世。能到咱府上做工，实在是她们的造化！”
沈溪释然地点了点头。
朱六婶做人口生意，实在只是中间商，别人假如有什么看起来机灵俏丽的丫头，要转卖给她，也会参杂几个卖不出往的丑笨瘦弱的女孩。
不过，沈溪从来不想管这些涉及全部社会规矩的事情，他最初给云伯下的唆使，是将丫鬟买回来，并不涉及自己出面挑选的细节，重要是不想让心坎背上累赘。以沈溪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无法转变社会现状，能怜悯一人而不能怜悯天下，这世间那么多苦命人，管得过来吗？
但现在人已经摆在眼前，让他来选，选中的留在府上当丫鬟，以沈溪的为人，善待不说，将来确定会给她们找人家嫁了，但若选不中，那就要被卖往勾栏接客，又或者做牛做马，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沈溪真心不想选，就算京城消费程度高一些，买下所有丫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价格，现在就看他是否“见逝世不救”。
最后沈溪实在过不了良心这一关，只能仁慈一回，让云伯将所有丫鬟买下来，这会儿沈溪已不想再留在家门口，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一觉……这种睁不开眼又满心哀嗟的状态，很是折磨人，还是跟周公下棋更自在些。
等云伯将沈溪的意思转达朱六婶，朱六婶喜不自胜，她本认为最多能卖几个到沈家状元府，别的拉回往折价处理，成果沈状元慷慨解囊，居然提出一次性将所有丫头全买了。
云伯道：“朱六婶，有些话咱们得阐明确，我家老爷仁义，人是买下来了，但未必都留在府上，或许会给点儿碎银子遣散回乡。你要是狮子大开口，我就替我家老爷将此事给拒尽了，你带着你的人爱往哪儿往哪儿！”
“云老爷，您别大动肝火嘛，老婆子不是带着人来要挟您必定要买下的，看您急个甚？要不这般？这十四个丫头，作价一百贯，回头再送两个十二三岁机灵点儿的丫头过来，您看如何？”
朱六婶煞有介事地跟云伯谈起了价格。
“一百贯？这年头，一百贯能买二十个秀气机灵的丫头回来，谁稀罕这般老丫头？最多八十贯，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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