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进书架 回目录    存书签 下一页

第百二十章 归去来 下(1/3)

到家时,是下午两点,关上门,辛弃疾看看林兰:“我们干什么?”

“去床上吧。”林兰轻声说。

这似乎是现阶段他们俩的某种生存方式,互相慰籍。他们采取的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一种爱抚,也许因为身处温度最高的季节,又是在温度最高的时刻进行这一切,因此谁也说不清楚究竟这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卧室里,那扇百叶窗把他们和这个世界分隔开来,除此之外再没其它的阻隔,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暂时不知道他们俩的存在,那个未知的古代也同样不知。但他们却能觉察到外界,各种各样的声音味道随着午后的热风慢慢流淌进来:青草被日光蒸熟的香味,花香,腥腥的尘土,风刮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小区里闲坐的大婶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他们在这无人知晓的时空夹缝里,相亲相爱,难舍难分,用一种轻柔且悄无声息的曼妙姿态。

黄昏骤降,暮色短促得令人惊惶,光迅速黯淡下来,窗外人声渐起,归家的上班族和放学的孩子搅破了宁静。又过了好一会儿,连这嘈杂的声响也渐渐褪去,月亮出来了,它慢慢爬到窗口,那儿隐约印着它纯洁的光痕。

他们静静躺在起,手握着手。有某种情愫静无声息地在俩人之间流淌着,就像血管里的血液。

那正是在他南归时船下淌过的乌淙淙的河水,辛弃疾突然想,千年的来来去去,终于让他停留在此刻。

他侧过脸,望林兰,那双正凝视着他的新洁的黑眼睛,一如小鹿。就在这一刻,他和任何一个顿悟了一切的诗人一样,发觉自己正拥有着“最美”。

剩下的三天他们一生中最最乐的日子。

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了,为什么都带不走。主卧里连家具都没有,只剩了一张床垫。

他们就在卧室里吃东西。玩笑。喝酒爱……唱机里。林兰和辛弃疾全都喜爱地弗兰明哥舞曲从早放到晚。

尔他们也会跳舞。跳桑巴。林兰最喜欢地舞。她穿丝质长裙。身上有朗姆酒、芒果和青松香水地气味乐像折射地光。在她身体周围流淌。她地双脚拖着碎步来回滑动部灵活扭动。这样。像我这样。她说。然后男人张开地手搂着她地腰背。始终干燥而且灼热。

“要是能这样一直跳好了……”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真高兴我那天发现了你。”

合着克帕卡巴纳地音乐。他们地身体摇晃如微微地波浪。

“eet……”她贴近他。

“不。甜甜。”他纠正道。

她大笑。

他觉一向得seet这个单词发音难听到极点,一定要坚持改为“甜甜”。

时间对他们而言暂时失去了意义,他们想吃才去吃睡才去睡,有时他们甚至会整夜不睡给辛弃疾讲述她的过往,那些她从没对人讲述过的初恋、学生时代的琐事母的事情,妹妹的过去有晋级的兴奋和工作的苦恼,她甚至把所有的信和日记拿出来给他看,少女时代收到的情书,里面的玟瑰花已经干掉了,花瓣如丝绒,旧旧的殷红似血,却依然有淡淡芬芳……

她想让辛弃疾记住这一切,帮她记住她曾经是个怎样的人,帮她记住她曾经有过怎样的人生。

“记住了么?”她轻声问。

他点点头。

“记住了什么?”

“第一个追求你的男生,隔壁初三2班的讨厌鬼,一脸雀斑。”他故意皱了皱眉头,“我会记得他一辈子的。”

林兰笑。

“对了,这个也是我的凭证。”她从脖子里解下一块玉坠,交给辛弃疾,“看看。漂亮吧?父亲给我买的,那年我考上了大学,父亲去香港出差,专程给我买的周大福的玉坠,我戴了十几年。”

辛弃疾接过玉坠,温热的玉柔润晶莹,抚摸的感觉如林兰的肌肤。

后来,连讲述都惫了,没有人再出声,他们静静躺在那张床垫上,聆听对方的呼吸,好像那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我去做点吃的。”辛弃疾慢慢起身。

“我去吧。”林兰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我来。”他说,又笑了笑,“回去之后,就不可能这样了。”

然后她看着他扣好牛仔裤,赤裸着上身走进厨房。

“做什么吃的呢?”她问。

“……春膳。”他头也不回地洗着手,“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林兰笑了许久,然后她起身,从墙角堆成小山的衣物里,捡了一件血色丝绒长裙,围在赤裸的身上。

她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望着在灶台前忙碌的男人。

“……膝盖都发软了。”她轻声叹了口气。

辛弃疾回头,看看她。

“做得太多。”她扶着额,“或许我们撑不到明天,就双双死在这张床垫上。”

“放心,我会在菜里少放点情药的。”

林兰笑着摇摇头。

然后,她就静静望着这男人的背影,看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进书架 回目录    存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