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第六十回 真真假假（3）（1/2）
梁乃心这才真正地放下心，由红藕扶住向延禧宫走往。延禧宫是由前朝的延寿殿扩建而成的，前朝历代的太后或太妃们都不喜居住在单独的宫殿内，大多都迁居在紧挨着锦华殿不远的佛堂中，是以前朝的延寿殿规模并不大。本朝立朝以来，正式将延寿殿扩建，并改名为延禧宫，以供各位太后和太妃所居。此时延禧宫中居住的正是懿贤太后陈问书，亦是从前的皇后小陈氏。
自从先帝薨逝后，她就搬到延禧宫，日日吃斋念佛，过着与世隔尽的生活。也幸而如此她才干安稳地活到本日，萧瑀并不喜他这位名义上的母后，实际上的姨母，平日里甚少到她那里请安。有萧瑀的态度在那里摆着，其他人自然也就轻看了这位太后娘娘，什么吃穿用度虽说是按照太后的规制筹备的，但总是会差些数目或者差些质地。
陈问书瞧在眼里，却也没有到天子那里告状，于是乎这帮人的胆子就越发大起来。碧文几次都被气得大声怒骂，然而太后都已经失势了，她身边的宫女又能有几分恐吓，终极被气到的还是碧文自己。
“娘娘。”碧文委屈地站在陈问书的身后，轻声诉说：“奴婢本日往内侍监领冰块，那帮崽子明知是您要用竟然也敢称没有。奴婢心想许是今年延迟了些日子，可回来经过宜兰殿的时候分明看见那屋子里搁着几大块的冰块。娘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慢待您，剥削到太后的身上了，这事儿您可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不再忍气吞声？”跪在蒲垫闭目念经的陈问书缓缓地睁开双眼，正好与佛祖那双哀悯众人的眼眸相对，心中长长地叹过一口吻：“哀家没有儿子可以倚仗，这太后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让天子背负不孝罪名的名分罢了。”
“可您是陛xià嫡亲的姨母，就算陛xià不看僧面也看这层佛面，好好对您才是。”碧文依旧气呼呼的，她想起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气，恨不得立即让萧瑀狠狠地整治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们一番。
“嫡亲的姨母？”陈问书忽然笑了起来：“他若是真的认哀家是他嫡亲的姨母，就不会涌现本日这样的事情。”
碧文仔细想想，的确也是这样的。小小的内侍监竟然敢剥削太后的用度，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但您与陛xià毕竟都流着陈家的血……”
“都流着陈家的血又怎么样？他那个人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怪物，当初才十岁大的孩子就能亲主动手打杀了服侍他多年的谭玉秋和潘氏，更何况是哀家这个抢占了他母后地位的人。”
“娘娘……”碧文还想着再劝上一劝，无论怎么说，太后与天子的血缘都是割舍不断的。
“只惋惜哀家没有儿子可仰仗，只惋惜康儿往得那么早……”小陈氏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眼力哀伤而哀凉。若是她的康儿还活着，这天子的地位还指不定是谁能坐上往呢！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梁乃心挥手摒退正欲通传的内侍，自己带着红藕施施然地走进宫门。
虽有几代天子拨款修葺，但延禧宫到底比前边妃子们的居所要黯淡很多，再加上小陈氏不受天子的尊重，宫门内除却几株老树便再无其他的装饰，看上往竟是一派萧条。
“梁贵妃怎么有空过来？”小陈氏挑过眉，戒备地看向前来请安的梁乃心。她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一个萧瑀的嫔妃，正受圣宠的梁乃心居然会亲身前来，这其中到底躲着什么心思有待探听。
相对于小陈氏的冷淡，梁乃心却是自来熟般，上前从碧文的手中扶过她的手，柔声道：“臣妾初掌后宫，很多事真是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没能时时来向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不要怪罪。”
她警惕翼翼的示好更加激起了小陈氏的怀疑，不过都是在宫里存活的人，这些面子上的工夫谁又能做得不好呢！小陈氏也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哀家素来身子不好，后宫之事原也是清妃在治理，因庆王之事清妃被问斩，后宫之事也就耽误下来，轮到你手中时自然是累积了不少的事端。也亏得你自幼聪慧，即便如此也能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
梁乃心扶着她坐到树边的石凳上，自己也坐到一边，尔后吐着苦水：“臣妾辛苦些本也没什么，总回也是为陛xià分忧。”她话语顿了顿，在四周扫过一遍后对着碧文训斥道：“天儿这么热，太后这里怎么没有搁置冰块呢？难道是你们这些伺候的不够尽心？还是偷拿了太后的供给？”
碧文被她忽然的这么厉声一喝，急忙双膝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委屈地说：“奴婢们并没有偷拿太后娘娘的供给，只是……只是内侍监那边说已经没有冰块了。”
“荒谬！”红藕率先站出来，扬声道：“太后娘娘乃是皇室之尊，岂有不先着太后娘娘的用度！碧文姑姑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能说出这样荒谬的假话！”
“太后，想来是这等宫人们奴大欺主，偷拿了您的用度还不肯承认。既然如此，”梁乃心从小陈氏的脸上看向跪在一边的碧文身上，慢慢地说道：“臣妾受陛xià重托，掌管后宫事宜，岂能容此等荒谬之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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