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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差不多和喜欢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一样喜欢眼睛看得见的东西(2/5)

再次为其共通性而惊讶。那里有很想称之为“瞬间冻结的火焰”的神奇光点,在含有光热的同时而又绝对冷静,令人想起内部具有自身光源的特殊宝石,向外坦率诉求的力同向内指向完结的力在那里两相交锋。

不过,我之所以这么感觉,有可能是事先听了免色向我坦言秋川真理惠没准是分得其精血的女儿之故。或许正因为有这条伏线,我才下意识地努力在两人之间寻觅某种相呼应的东西。

不管怎样,我必须把这眼睛的独特光点画进画幅之中。以此作为构成秋川真理惠表情的核心要素,作为贯穿其端庄外貌的坚定不移的东西。然而,我还未能发现将其画入画幅所需的语境。一旦失手,看上去难免沦为冷冰冰的玉石。里面所有的热源是从哪里产生的呢?又将去往哪里呢?我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交替盯视她的脸庞和画布十五分钟后,我无奈地停下,将画架推去一边,缓缓做了几次深呼吸。

“说点什么吧!”我说。

“好啊,”真理惠应道,“说什么?”

“想再多少了解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

“比如说?”

“对了,你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真理惠稍稍扭起嘴角。“父亲的事不大清楚。”

“不怎么说话?”

“见面都没有多少。”

“因为父亲工作忙吧?”

“工作不很了解。”真理惠说,“我想大概对我没多大兴趣。”

“没兴趣?”

“所以一直交给姑母。”

我对此没表示什么意见。

“那么,母亲可记得?是在你六岁的时候去世的吧?”

“母亲嘛,感觉上只是斑驳记得。”

“怎样一种斑驳?”

“转眼之间母亲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人死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我理解不了。所以只能认为母亲仅仅不在了,像烟被哪里的缝隙吸了进去。”

真理惠沉默片刻,而后继续道:“因为那种不在的方式太突然了,所以一下子没能充分理解那里的道理。母亲死去前后的事,我不能很好地记起。”

“那时你脑袋非常混乱。”

“母亲在的时间和不在以后的时间就像被高墙隔成两个,连接不起来。”她默默咬了一会儿嘴唇。“这么说可明白?”

“觉得好像明白。”我说,“我妹妹十二岁死了上次讲过吧?”

真理惠点头。

“妹妹天生心脏瓣膜有缺陷。做了大手术,本应平安无事了,却不知为什么有问题留了下来,好比体内带一颗炸弹活着。所以,全家平时就在一定程度上做了应付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就是说,不像你母亲被金环胡蜂蜇得离开人世那样简直晴天霹雳。”

“晴天……”

“晴天霹雳。”我说,“晴朗的天突然轰隆隆响起雷声——始料未及的事突然发生了。”

“晴天霹雳。”她说,“写什么字?”

“晴天,晴朗的天。霹雳字难写,我也不会写,也没写过。想知道,回家查字典好了。”

“晴天霹雳。”她再次重复,似乎把这句话塞进她脑袋的抽屉。

“反正那是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想的事。但妹妹实际突然发作当天就死了的时候,平日的心理准备完全不顶用。我的的确确呆若木鸡。不光我,全家都一样。”

“那以前和那以后,老师身上有好多事都变了?”

“呃,那以前和那以后,我的身上也好我的身外也好,好多事整个变了。时间的流程都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那两个连接不起来。”

真理惠目不转睛看我看了十秒钟。“妹妹对老师是非常非常宝贵的人,是吧?”

我点头:“嗯,宝贵得不得了。”

秋川真理惠低头沉思什么,而后扬起脸说:“记忆就那样被隔开了,所以我不能完整地想起母亲:什么样的人?长的什么样?对我说了怎样的话?父亲也很少给我讲母亲的事。”

说起我对秋川真理惠母亲所知道的,无非是免色细致入微讲述的免色和她最后一次性·爱场景——在他办公室沙发上进行的剧烈性行为有可能使得秋川真理惠受胎。但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

“不过关于母亲总会多少记得什么吧?毕竟一起生活到六岁。”

“只有气味。”真理惠说。

“母亲身体的气味?”

“不是。雨的气味。”

“雨的气味?”

“那时下雨来着,听得见雨点落地声那么大的雨。但母亲没打伞就到外面走,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在雨中。季节是夏天。”

“可是夏天傍晚的雷阵雨?”

“好像,因为有一股雨打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柏油路面时的气味。我记得那气味。那里像是山顶观光台那样的地方。母亲还唱歌来着。”

“什么歌?”

“旋律想不起来,但歌词记得:河对岸舒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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