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夜谈（1/2）
月色下，斜月三星洞狭长的小道上树影摇曳。
那前来号召的道徒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清心牵着沉香紧随其后，雨萱则落开了一丈有余的间隔。
林间的虫蝉鸟雀“吱吱”地叫叫着。
沉香时不时抬开端来仰看自己的这位神仙姐姐。
这一路，清心都是面色淡然，沉默着。
那双眸之中，隐隐有一丝忙乱，就似乎一个孩子即将面对自己未卜的前途一般。
那牵着沉香的手忽紧忽松的，似乎还有一丝忐忑。
未几时，四人就看见了一半依着山，一半建在洞穴之中的潜心殿了。
朴素而庄严的殿堂，幽暗的火光从一旁的窗户透出。
这潜心殿的门并不大。
沿着门前的石道看往，古宅之中，整整洁齐的八根石柱分列两旁，就如同一条狭长的隧道一般。
在那隧道的末端，须菩提盘腿端坐着。孤身只影，低头摆弄着身前的棋盘。
火光微微晃动着。
这一刹，清心忽然有一种错觉。
那种感到，就似乎她即将要面对的并不是一直以来看着自己长大的师傅，而是一个陌生得记不清容貌的故人罢了。
也许正是由于畏惧这种感到，在兜率宫的时候她才不敢往见太上老君吧。
与猴子之间的一切，所有的，她都可安慰自己，那并不是蓝本记忆。风铃是风铃，雀儿是雀儿，清心是清心。虽是前世今生，却是全然不同的三个人。
可与两位师傅呢？
领路的道徒退到一旁，伸手道：“师叔，请。”
清心默默点了点头，松开沉香的手迈开脚往。
沉香连忙跟了上往牵住清心。
停下脚步。清心摸着沉香的脑袋道：“跟雨萱姐姐往玩会。姐姐要往找姐姐的师傅谈点事情，很快回来。”
沉香呆呆地看着清心，又扭头往看雨萱。
雨萱默默往前一步，伸出手往。
“往吧。”清心淡淡笑了笑。
沉香这才点头，伸手往牵雨萱。
带着沉香，雨萱缓缓朝一旁潜心殿门前的庭院走往。
沉香一步三回头。清心远远地朝着他。笑着。
好一会，直到沉香消散在转角处，清心才稍稍收拾了心情，转身，迈开脚步。朝着须菩提走往。
火“吱吱”地燃烧着，爆开烛花。
清心一脚轻轻踏在潜心殿的地板上。
须菩提握着棋子的手顿住了，缓缓抬头看了一眼。
“回来啦？”
清心仰着头默默地走着，没有答复。
走到须菩提跟前，她震了震衣袖，双膝跪地，叩道：“弟子清心，参见师傅。”
一时间。须菩提怔住了。
脸上蓝本的笑意消散，换上了一丝错愕。
瞧着匍匐在地的清心，短暂的沉默之后。须菩提的脸上又是浮现了笑。却已经不是蓝本的那种自负、高深莫测的笑了。
“怎么，出往一趟回来，就变得这么见外了？”将掌心的棋子放回棋篓中，须菩提捋着长须叹道：“虽说为师是你师傅，但你对为师行如此大礼，还真是少之又少啊。”
说罢。须菩提呵呵笑了起来。
清心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蓝本的姿势，不笑。不答话。
那笑声嘎然而止了。
好一会，须菩提干咳两声道：“起来吧。免礼。”
“谢师傅。”清心直起身子，跪好，却低垂着双目，不看须菩提。
潜心殿中又是沉默了。
风呼呼地透过帘子的缝隙吹进殿中，摇曳烛火。
须菩提静静地凝视着清心，清心默默地看着须菩提身前棋盘上混乱的棋子。
两人的影子在各自的身后微微颤动着。
许久，须菩提伸手将身前的棋盘搬开，轻声道：“你，有什么想问为师的吗？”
清心摇了摇头道：“清心没什么想问的。”
“今天，你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出来，为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心没什么想问的。”
“你就没什么想知道的？”
“清心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
“可你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仰开端，直视须菩提的眼力，清心面无表情地答道：“更多的，清心并不想知道。”
顿时，须菩提笑了，少有的哼笑。
他抿着嘴唇，蹙起眉头，盘起双手长长叹了口吻。
“有些事，即便你不想知道，为师也必须让你知道。”
清心的眼力微微低垂，不一言。
那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很多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但还有更多的事，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风铃也不知道的事。我们师徒也是时候好好聊聊了。漫长的，八百年时间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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