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讲经（1/3）
越日一早，天还没亮，玄奘一推开门，便见到金池带着全部禅院内所有的长老守在门外，不禁有些呆了。
小白龙、黑熊精、吕六拐都不由得伸长了脑袋张看。
只听金池双手合十，干笑着躬身道：“玄奘法师，前两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金池上人所指何事？”玄奘轻声问道。
“这……”
在场的一众长老不由得都干笑了起来，金池双手合十，又是行了个礼，道：“玄奘法师果真宽宏大批，我等拜服。本日前来，是盼看玄奘法师能在这禅院开坛讲经。”
“开坛讲经？”
“对。”金池点了点头道：“玄奘法师昨日所讲，贫僧资质愚钝，竟无法当场领悟，直到昨夜才恍然大悟。故而与禅院内诸弟子商量了一下，决意请玄奘法师为禅院高低讲经，还请玄奘法师万万不要推辞。”
玄奘不由得微微一愣，眼力静静飘向了站在金池身后不远处的猴子。
“还真是大逆转啊，文殊已经不在禅院里了，看情况，他们这次请你讲经，是真心的。”猴子的声音在玄奘的脑海中响起了。
稍稍迟疑了一下，玄奘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躬身道：“金池上人所托，贫僧必定竭尽所能。”
这一说，那一众长老顿时一个个眉开眼笑。
金池也是稍稍松了口吻，躬身道：“贫僧替全院高低谢过玄奘法师了。昨日尽是贫僧发问，玄奘法师解答。本日。贫僧想请玄奘法师讲您欲讲之经。可好？”
玄奘微微仰开端沉思了一番，道：“不如，就讲一个‘论佛’，可好？”
闻言，那一众长老皆是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
虽说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妥当，本日讲经，选题由玄奘定。但实在没想到玄奘竟选了这么一个标题。
金池稍稍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这……佛岂论得？”
玄奘反问道：“不论佛，佛之为何物都不知，如何成佛？”
咬了咬牙，金池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玄奘法师了。”
一声令下，未几时，禅院高低便被全部召集了起来。
大殿上，玄奘款款而谈，深进浅出。将一个个早已为他们所熟知的佛经典故又讲出了另一番见解。一句佛揭在玄奘的口中，便可以化作如同一个世界般恢弘的篇章。透视无数，引得无数弟子赞叹。
与一般的高僧讲经不同，玄奘不仅仅是给出自己的答案，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当中还包含了很多玄奘自身的期看，引人沉思。
欲成佛，却又不拘泥于成佛。
这一场讲经，从辰时一刻一直持续到戌时三刻，足足六个时辰有余。
期间，有长老怕玄奘无法持续讲经，提议休息，玄奘却道：“只要还有一个人真心愿意听玄奘讲，玄奘便会讲下往。”
那一个个弟子也都聚精会神，不愿退席。
这一幕看得金池都有些痴了。
他生平讲经无数，却还从未有过如此场景，竟能讲到一众弟子废寝忘食的地步，只因不想错过玄奘的一言一语，以至于抱憾毕生。
整整一日，他们都在玄奘的引领下畅游那个他们一直以来都怀有无穷憧憬，却又难以触摸的属于佛的世界。
到傍晚，金池发布了讲经结束，却还有很多弟子不愿离往，更有几位弟子当场恳求与玄奘一同西行。
拖拖延延之中，已是漫天星斗。
好不容遣散了院中弟子，见四下无人，金池缓缓来到玄奘眼前，双膝跪地，叩首。
玄奘一惊，连忙伸手扶持，道：“金池上人何故行此大礼？”
那金池轻声叹道：“贫僧修佛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虽已远近驰名，却始终未能触及佛之本意，成佛，更是无从谈起。众人皆说贫僧得以延年益寿，乃是贫僧深通佛经，得佛祖恩惠。只有贫僧心里知道，贫僧之长寿，只因蟠桃之功。本日听法师一讲，贫僧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无那蟠桃，贫僧怕是与这院中弟子无甚差别罢了。”
说罢，他往后退了一步，又是拜倒在地，朗声道：“恳请玄奘法师收下金池为徒，金池愿随法师西行，为法师牵马化缘。若法师不批准，金池便长跪不起。”
“这……”
玄奘不由得迟疑了。那脑海中立即响起了猴子的笑声：“嘿，又多一个人，这可怎么办哦。”
玄奘深深吸了口吻，又一次俯身扶持金池，轻声道：“金池上人言重，玄奘西行，并不为成佛，而为普渡。与玄奘一同西行，也必无法成佛。欲成佛，何处皆可。”
“可……金池已经在这禅院中修了两百余年，却始终不通空门真义啊。若能随行法师左右，得法师指导迷津，必可早日悟道。”
“金池上人之所以无法成佛，只因看不透，放不下。若能放下俗物，成佛，不过一步之远。”
“可这一步却难如登天呐。还请法师怜悯，为金池指一条明路。”话到此处，金池已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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