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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四焚天梦狱(1/2)

梦狱在重演严琭心中一层层遗憾和愧疚。

它并不如严琭原先想象的那样,充满强烈的痛苦,反而润物细无声。

一点点加重,一点点丰富起来,却像是一个小锤,由轻到重的敲打在严琭的心头。

黑气一直都在不停削弱着严琭的理智,让疼痛一直伴随着严琭。

疼痛,有时候既能让人清醒,也会让人沉沦。

持续的、恒定程度的痛苦,会一点点的刺激着人,就像是小猫毛绒绒的肉爪在你心头撩拨。

等到了情感终于决堤的时候,这份疼痛反而让你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不可自拔。

苦海,不得挣脱。

地狱,也尚绵长。

一瞬间的痛苦,太短,不足以铭记。

长久持续的痛苦,太僵,尚且能习惯。

唯有一点一滴地加重、累积,最后一起爆发出来!

那份炙热浓烈到焚烧自己的痛苦,才能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跋足。

严琭的精神体一阵晃动,代表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眼睛酸涩,却不知道原来精神体对感受更是细腻敏感。

严琭唤了一声,默然地望着两个老人颤颤巍巍地走过,仿佛一点也不认识他。

脚步突然沉重起来,想要回头,尸山血海却紧紧跟着他,堵住了严琭想要后退的脚跟。

停一会。

可他不能永远的停下去。

而且两位老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中,到了他身后。回望过去,也只有尸骸的京观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头颅、手指、大腿、肩膀……尸山血海中伸出来的部分,轻轻撞着严琭的后背,似乎在催促他前行。

良久。

才抬起这一次的脚步。

右脚脚跟离地,脚掌缓缓抬起,脚尖轻探前方,踩实了,整个脚掌覆上去。

这便是一步。

踏往前方,这次又有不同。

一具鲜嫩的、完整的尸体。

少女光洁的肌肤仿佛还有弹性,神态安详,像是睡着了。

严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惊醒了她。

手指在少女脸庞上轻轻划着,严琭充满怜爱的目光。

“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啊,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真是失败……”

从见到父母的那一刻起,严琭就知道,梦狱已经开始挖掘他内心深处埋藏的恐惧。

梦狱并非有意识,只是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却是围绕着严琭自身的实力基础来设定。

也就是说,严琭此刻越强大,梦狱所映射到他自己身上的恐惧也就越强烈。

恐惧,并不一定要刺激感官,那是最下乘的。靠着声光的刺激很快就会遗忘脑后。

而润物细无声的恐惧,则来源于你熟悉的东西,正因为熟悉,当它展露了诡异的一面时,恐惧才更强烈。

这就是为什么惊悚片多是日常的画风,涉及到的场景都是平时经常接触到的,教室、卫生间、办公楼等等,因为熟悉才会害怕。

而更高级的恐惧,是源于人对未知的恐惧,来自于自己的脑补。只需要蒙住眼睛一段时间,黑暗中前行,被蒙住的人就会自己幻想起黑暗中的种种恐惧幻象。

严琭此刻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境地。

梦狱从他熟悉的人事开始,一点点唤起他的记忆,挖掘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父母年迈孤苦,幺妹韶华早逝。

正因为回不去,才会让严琭心底深藏了一份焦躁和臆想,害怕如果有一天真的回到家中,发现时间已然匆匆,物是人非,一切不同。

可是,梦狱却还未走到尽头。

严琭忍着心里的酸涩,继续前行,他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而已。

灰蒙蒙的朦胧。

凹凸有致的身材先映衬了出来,玉腿迈出,头戴冠冕的高贵女帝,深紫色的眼影妖媚,暗红色的红唇血腥。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阿琭……”女帝莲步轻踏,端庄和邪魅交织,华丽的凰袍高叉到腰际,莹莹如玉的大腿在裙袍下若隐若现。

严琭面皮轻颤,脚步不由得停下。

“理世……”

女帝饱满的唇瓣拉出弧线,朱唇轻启,吐气如兰:“我现在可不叫这个名字呢……”

双手叠在腹间,款款而来。

女帝在严琭身旁站定,雀舌微吐,柔柔地舔弄一下他的耳朵,印下暗红色的唇印,呢喃道:“他们还在前面等着你呢……”

拉起面纱遮住半张脸,女帝笑意隐藏在薄纱之下,眼眸复归冰冷,气质凛冽尊贵起来。

摇曳着腰肢,轻缓前行,头也不回。只留下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出一道血色的印记。

严琭心中并无旖旎,反而有些哀伤。

梦狱中的风花理世不再是像之前的幻象那样死气沉沉,而是灵动许多,就好像现实中的她真的如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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