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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天竺蜈蚣(3)(2/3)

、人和我也失去了,因为白芬芳的手下就在外面,更多手下招手即至。我所倚仗的,只有日渐式微的丐帮。

“别动我的奶酪,尤其是现在,那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我轻声地说。

越是紧张、惊怖、愤怒之时,我的声音压得越低,犹如一支被慢慢压缩的弹簧那样。压到最后,就要暴起弹射,当场杀人。

“不要冲动,对面楼里,至少有五支长枪、七把弓弩对着咱们。你只要动手,枪手、射手就会开枪、射箭,让你变成一只筛子。知道吗夏先生?燕王府已经在老城区布下了一张无形大网,任何踏足其中的江湖人,都是我们随时可以攫取的猎物。听过那样一个儿歌式的谜语吗?谜面是——‘小小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单捉飞来将’。呵呵,这谜语的谜底是蜘蛛,非常简单,又非常形象。我想,燕王府的网就是八卦阵,燕十三少就是稳坐中军帐的诸葛亮,操纵一切,进退有据,别人想要反击,又从何打起?”白芬芳胸有成竹、好整以暇地向我解释。

在这个位置,芙蓉街的宽度约为八米,对面是又老又旧的两层民居。虽然政府每年都会出资进行街面装饰,可那些仿古的砖瓦、格栅之类并不牢靠,随着日晒雨淋、风吹雨打,很快就碎裂、变色,弄得民居外观“不故意做旧也等于做旧”了。

很快,我就看到了隐藏于格栅后的枪手和射手。

太阳从东面升起,旅馆位于街道西面,所以此刻我是迎着阳光,暴露在日光下,而枪手和射手们则是背对阳光,深藏在暗影里。

这种埋伏布置,正应了兵法上“敌暗我明、深浅莫知”的大忌。

看起来,燕王府的网足够大、足够深、足够灵敏,昨晚我和红袖招进入鞭指巷、离开鞭指巷直到住进小旅馆的整个过程,大概都是大网之内的循环线,如同跳入了如来佛手掌心的孙悟空,使出再多逃遁变化,也始终逃不出五指山。

死是很容易的,对面的长枪和弓弩十分犀利,只要动攻击,一街之隔的我必死无疑。

“燕王府对我如此重视,竟然安排了这么多杀手等着我?”我笑起来。

笑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可以有效地瓦解敌人的攻势。

“为了十三少的安全,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夏先生,在燕王府八神将眼里,你是一头还没有被激怒的老虎。老虎总是要吃人的,当它饿了、怒了,谁能预料它将干些什么?所以,未雨绸缪,必当谨慎。”白芬芳说。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没有提到先期抵达济南城的另一位燕王府大人物,那就是在曲水亭街老街为我解围、助力的燕歌行。

不提他,只是为了维护我方的士气。他是看着我落魄潦倒的人,气势上压过我一头。在他面前,我始终还是那个窝窝囊囊的济南穷小子,过着靠他接济的穷日子。如果没有他的钱、他的人、他的安排,我爷爷的丧事都未必能办得完,更不要提风光大葬、精选墓地了。

“我想见十三少。”我说。

燕涂鸦是主,白芬芳是奴,我没有必要再跟一个奴仆纠缠下去了。

“为什么要见?夏先生,很多人见过你十三少之后,都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提类似的要求。”白芬芳笑着,语气温婉,好朋友一样劝说。

“不见他,就解决不了今天的矛盾。”我坚持自己的要求。

如果大家的目标全是闻长老,那我必须在闻长老有所察觉前就解决跟燕王府之间的矛盾。

“好,我替你约。”白芬芳点点头。

我摇头:“不,白画神,我马上就要见他。否则,这一战就在所难免了。”

两楼之间,隔着人来车往的芙蓉街。如果在这里爆一场枪战,白道必定火赶到,将两方人马全都逮捕。

我当然没事,手里没有武器,只是普通的济南本地顺民。燕王府的人就惨了,有武器,有预谋,甚至某些杀手都是有案底的,一旦落在济南白道手里,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白芬芳看着我,沉吟不语。

有些话,不必亲口说出来,她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想引白道出面?这样破釜沉舟地玩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白芬芳问。

我轻松一笑:“死、坐牢相比,你选择哪一样?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坐牢,也不愿被京城里的大人物食光了脑髓,变成一具顶着空壳奔走的行尸走肉。白画神,燕王府的人不在京城好好待着,非要跑到济南地面上来抢食,这不合江湖规矩的。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济南的江湖人物怎么办?山东人厚道,济南人有涵养,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和底气,可这不是被你们欺负的借口。逼急了,大家就明刀明枪火拼,大不了鱼死网破吧。我相信,我们开战,你的人还有十三少不可能活着逃出济南城。”

事实的确如此,济南城内隐藏的高手太多了,而燕王府又是那么敏感的一股势力。观望者之中,有恨不得燕王府翻船的,也有主动出手“帮助”燕王府翻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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