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深不寿（2/3）
看着凝儿逼婚，却无法阻止。
他有什么立场阻止呢？
他只是她的哥哥，只是她的哥哥，她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应该祝福她才是。
苏陌尘跪求父皇赐婚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不知哪里开始痛，亦或者没有哪里不痛，痛到最后，已然麻木。他微微的笑着，看着她一瞬间点亮的眸子，星辉万里，不若她眸中灿烂炫目。
他微微笑起来。
这样也好。
至少她很开心。
还有什么，比她开心更重要呢？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他低头，按住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无声而落寞的……微笑。
……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和无法预料。
秦曦以为，自己终此一生不会比凝儿赐婚苏陌尘那一日更痛，然而他低估了命运的残酷，低估了人性的自私。
苏陌尘的身世终究浮出水面。
他看着那些信件资料，出神的走出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凝儿和苏陌尘。
苏陌尘折了一枝桃花别在她耳鬓，冰雪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世间万物都成了浮云，这一刻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他看见凝儿欣喜而羞涩的依偎在苏陌尘怀中，眼神满满的痴迷爱慕。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不知何时，凝儿已经对苏陌尘如此情根深种。
……
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宫的，那一晚他站在窗前，想了整整一夜，终究决定对苏陌尘出手。
他知道苏陌尘对凝儿有情，可苏陌尘毕竟目的不纯，他无法拿凝儿的终身幸福和整个大燕的江山来赌，与其让凝儿这样继续沉沦下去最后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不如早些让她清醒。
若她恨他……
若她恨他……
那个字眼划过脑海，心口便是一阵阵疼痛。
凝儿，为什么你是我的妹妹？为什么，你要爱上别人……
极度挣扎徘徊矛盾的情绪在脑海里交织不散，心底一直潜藏的那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骤然一惊，一惊之下便是深浓的愧疚和不堪。
他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凝儿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他怎能因这森凉的命运安排而嫉妒？
凝儿若是知道了，该对他如何失望？
然而苏陌尘不能留。
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能嫁给苏陌尘，不可以。
他准备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在宫中围杀苏陌尘。却在凌晨的时候才知晓，苏陌尘昨晚没出宫。
他心中轰然一声炸开，身子一个踉跄，胸臆间疼痛跌宕不休，腥甜直冲喉咙。
噗——
鲜血涌出。
他却已经痛至无声。
急急赶去紫宸宫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有怒火和无法言说的悲凉疼痛在见到苏陌尘的那一刻轰然爆发。
他拔出侍卫的佩剑，刺向苏陌尘。
凝儿奋不顾身冲过来的时候他又是一阵晕眩。
凝儿，原来你已经这么爱他了么？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
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他们殷殷关切情深款款，纵然不曾奢望，也无法说服自己能笑着接受，更无法克制心里刹那蔓延出的嫉妒。
为什么要有心？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没了心，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失魂落魄的走回去，终究还是终止了那个计划。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若揭穿苏陌尘，凝儿该如何自处？
该如何做才能避免凝儿受到伤害？
常年来积郁心中的那些不可得的爱和隐忍爆发，这一生最大的抉择摆在面前，再加上因先天不足的病魔纠缠，他终究病倒了。
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没什么可怨天尤人的，只是看着凝儿哭得那般伤心，心里也隐隐作痛。
他再次召见了苏陌尘，打算与他开门见山的谈一次，出乎意料的，苏陌尘竟坦白了自己的身世，也承认自己来大燕是别有目的。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报仇了？”
苏陌尘面色平静，“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能为我不惜性命，我又怎能辜负她？更何况，若真要计较，也是我父亲欠了你们。你这一身的病，也源自于我父亲的私心。陛下宽厚仁慈，赏罚分明，对我亦有知遇之恩……我不想因为上一辈那些虚无缥缈的仇恨和恩怨，与她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
“你打算怎么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再没什么顾忌，他必须要在自己死之前为凝儿安排好通天大道。
苏陌尘坦白的告诉他，“事已至此，很多事情我也无法扭转乾坤。唯有一个办法……”他略微沉吟，道：“置之死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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