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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硝烟(2/3)

她一直在留心周围的情状,只要一有冷箭袭来,她便即刻躲进随身的那处空间里,半刻都不曾耽搁。等她在阁楼中听见外间声音平息,便又从里头走出来,换一处地方观战。

这回不过是小股流寇的夜袭,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太平在荒原上停留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又逐一避开了七八道冷箭,才在渐渐散去的硝烟中走了出来。眼下所有人都沾了一脸一身的浓烟,身上不是带血就是带伤,唯有太平公主素色华裳,不染半点尘垢,显得分外神秘莫测。

——天知道,方才她不过是在阁楼里净了面,又换了身同样的衣裳而已。

一位郎将走上前来,抱拳说道:“敢问公主,您为何会知道军中有烟球和火蒺藜?”他本想直接将人带回去审问的,但眼前之人却是大明宫中最受宠的那位公主,不能随意冒犯。

太平望了他片刻,才说道:“我说这两件东西,是我赠与裴将军的,你信么?”

她话音未落,手腕已经被人牢牢抓住,转头看时,才发现是薛绍。薛绍身上同样沾染了不少污浊和血迹,却不曾见到伤口,想来应是无碍。

郎将脸色变了变,声音也沉了下来:“请恕稗将不敢言信。”他转头又看向薛绍,言辞隐隐有些凌厉:“敢问驸马,是否曾对公主言说军中机密?”

太平微怔了一下。

他怀疑……是薛绍说给自己听的?

泄露军中机密,可是一件极大的罪过,依律当斩。

她摇摇头,挣开薛绍的手,转而对郎将说道:“我可以将自己赠送给裴将军的东西,逐字逐句地给你列个清单,只是不知道依你的品阶,是否足够见到这个单子。你莫要为难薛绍,他不晓得这件事情能够,也列不出这个单子。”

薛绍蓦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公主。”

太平将手覆在薛绍的手背上,却未曾看他,又对郎将说道:“若你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回龟兹问一问裴将军。我可以在此地多留几日,等候龟兹的回音。”

郎将的目光在她和薛绍之间游移片刻,道:“既是如此,便请公主在这里多留上两日,我等即刻派人前往龟兹,向裴将军讨一句准话。若此事果真与公主无关,稗将定当负荆请罪。只是这几天,还请公主和驸马留在帐中,莫要出来走动。”

太平哑然失笑,这算是被禁足了么?

她转过头,同薛绍说道:“我们回去罢。”

薛绍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手,目光却愈发变得幽深,隐然带着一丝讶异和了然。

回到帐中之后,太平取了一些清水,拧干帕子,替薛绍擦拭着面上的污迹。方才她已经询问过军医,薛绍身上确实没有伤处,外袍上那些血迹,是无意中溅落上去的。

薛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几度张口,却不曾说出半句话来。

太平微微怔了片刻,在他身前坐下,道:“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直说便是。”今天她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又表现得那样神秘莫测,只怕薛绍心中存了不少疑虑。

她预备对薛绍透露一些事情,却不打算全说。

薛绍犹豫片刻,说出口的话却是:“上回公主对臣言说,就算无意中落入了突厥军中,也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便是指……能够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么?”

太平一怔,没想到薛绍指的是这件事,却也答道:“是。”

薛绍低低说了声“原来如此”,松开了太平的手,神色有些颓然:“起先是臣多虑。”

他所指的,是他替她去庭州的那件事情。

太平闻言一怔,摇摇头,言道:“并非是你多虑。世上又有谁能想到,我能……”

她停了片刻,望着他的眼睛,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问我缘由么?骤然消失的缘由。”

薛绍叹息一声:“若是你想说与我知道,自然会告诉给我听。”

他抬手拂过她的眼角,声音愈发温和起来:“不过这件事情,想来是一件极为重要的隐秘,又是公主最后的保命手段。所以,公主还是莫要对臣言说的好。”

“也莫要告诉旁人。无论是眼下,还是将来。”

他细心叮嘱完这番话,便取过太平手中的帕子,在清水中拧干,一点点擦净了面上的污迹。方才那场浓烟让所有人都变得很狼狈,连他也不能免俗。一番折腾过后,薛绍转身想要取件外袍,却看见太平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微垂,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这是怎么了?

薛绍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从行囊中拣了件外袍,便出去择了一处清静地方换上。那些驻军虽然名义上要禁他的足,却也不会真将他困在那个小帐子里不放,只是多派了两个人监视而已。

数日之后,前往龟兹的人回转到瓦罕走廊,肯定了太平公主的那番话,也带来了一批新的于阗驻军。总共七万余安西驻军连夜将太平等人送出了瓦罕走廊,然后即刻便回转,在山谷的另一头,等候雪原上那支强大军队的到来。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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