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京师六绝（1）（2/3）
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语气恢复平日的九然：“呵呵，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那个鲜衣怒马、志得意满却又不识轻重的浊世少年了。”这一句话颇有自傲之意，似乎有一腔蛰伏多年的雄志从埋藏最深的胸膛中迸跃而出。弦沉默。心想乱云公出身于江湖人十分敬重的清秋院，其父“雨化清秋”郭雨阳侠名传遍武林，与那神秘的御泠堂可谓没有丝毫关系，乱云公加入御泠堂想必也是这十余年间的事情，好端端的世家弟不做，却要投身于御泠堂中做什么青霜令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脱口道：“比起十年前，公现在想必过得更快乐。”这一句本是有些讥讽之意，但讲出口来却完全变了意思。乱云公浓眉微皱，似乎在回想往事，显然未听出弦的言外之意，轻轻一叹：“弦你可知道么，其实叔叔十分羡慕你。”弦奇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乱云公柔声道：“你可想过十年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弦一愣，不由想到吴戏言所提及那二十年后的契约，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就像、就像林叔叔一样。”这些话本是他心底从不诉之于人的想法，此刻在知道了乱云公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不由十分紧张，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一言既出又觉赧然，比起名动江湖的暗器王林青来，自己何异差之千里。乱云公并没有笑话弦：“有这样的志气就好，只要现在努力学好本事，叔叔相信你必会成功。”弦听乱云公语出诚心，抬头望向他那一张清俊的面容，颇有些迷惑。他心目中的青霜令使乃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狠毒的大坏蛋，可如今面对乱云公，却实在难以从他的相貌上瞧出半分端倪。难道这世间的人都可以把自己掩藏的如此之深么？一念至此，大觉悚然。乱云公坦然面对弦研究似的目光，继续道：“对于你来，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未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我就不同了，其实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可以想像得出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他苦苦一笑：“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弦呆呆道：“难道你能未卜先知？能猜出十年后的自己……”乱云公摇摇头：“无需未卜先知的本领，我也知道十年后的自己仍会守着清秋院，做一个不问诸事、空挂虚名的世家公。”弦笑道：“听起来公好像并不喜欢现在的情形，却不知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若是我天天能喝燕窝粥，又有人心伺候，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乱云公叹道：“像我这样的世家弟，只需守成，无需创业，纵然有再大的成就，旁人也只会是秉承父业。无论是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碌碌无为的平凡人、或是被人鄙屑的奸恶人，起来都是清秋院的事，全与自己无关，有时我甚至想……”到这里，似是自知失言，住口不语。这一刹，乱云公神情阴郁，再不复平日挥洒自如的模样。弦一震，几乎想替乱云公讲出他未完的话：或许正因他身处清秋院的庇护之下，做任何事情都无法得到他人的承认，所以才宁可投入御泠堂中，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做惊天动地的事情！像自己不正是缘于这种心理方才不愿让林青插手平山镇中的“劫富济贫”，宁可凭自己单独面对朱员外……不知为何，明知乱云公的所作所为绝不可原谅，但看到此刻的乱云公，弦心里仍是不由对他生出一丝同情之意。或许他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合而为一，一个是困惑于家世、谦冲自傲的乱云公；另一个则是心狠手辣的降世恶魔——御泠堂青霜令使乱云公忽抬头一笑：“弦好好看书吧，今日就不问你问题了。”刚才他面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出自己心底的一丝困惑，此刻不免略有悔意，转身欲离。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平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宫先生回来了，公是否要去庄外迎接？”弦大喜，抢先出了磨性斋，直往清秋院的大门跑去。离老远就看到宫涤尘修长的身影在瑟瑟寒风中飘然伫立，正在庄外与十余名官兵话。弦一面大叫，一面直冲入宫涤尘的怀中。自从现了乱云公就是青霜令使后，弦的心底一直暗暗打鼓，生怕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被他杀人灭口，此刻看到宫涤尘如同见到了救星，心中喜悦难以尽述，一把抱向他的腰：“宫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宫涤尘本能地略往后一让，却终于忍住不动，任弦结结实实地抱住自己，口中笑骂道：“你不是号称少侠么，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又望着随后赶来的乱云公一笑：“郭兄好。”本应是抱拳行礼，奈何双手都被弦牢牢抱住，只好轻轻点头。弦嘻嘻一笑：“我们兄弟间还用客气什么，今晚你一定要陪我睡觉。”心想到了晚上一定要把乱云公的真实身份告诉宫涤尘，不定他结交宫大哥亦是不安什么好心。宫涤尘不动声色地运功轻轻一弹，总算从弦的搂抱中脱身：“你的脚好臭，我才不陪你睡觉。”“咦，难道宫大哥闻过？”弦哈哈大笑：“再我们自然是齐肩共枕，又不用抵足而眠，你当然闻不到我的臭脚。”宫涤尘听他得越不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再如此耍无赖，明日见到你林叔叔时我必要告上一状。”弦想到明日自然是与林青同回白露院，只怕再难有与宫涤尘朝夕相处的机会，心头更是涌上不舍之情：“所以我们今晚才要好好多几句话啊。咦，你们都怎么了？”却见周围十余人包括乱云公在内皆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显然想不到如宫涤尘这般矜傲克制如神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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