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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凶兕之死(1/2)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执阿缜以为,孑洱海窑的巫女又来向他问卜未来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几十次,就是习惯,发生几百次就是厌烦,发生几千次,就是无意识。因为过了四万年了,连他自己都等忘了,他等的,就是那个他费劲心思,要引到天外天的人,那个拥有铎镜衣的心、血、眼泪的人,他见到了,竟然是位姑娘。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镜衣,你真是爱开玩笑。”

我想看清他的容貌,却被屋子里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我刚刚推不开门,很显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对屋子里的人来说,这间竹屋的门窗形同虚设。这里有多少书,已经难以数得清了,主人将这些书逐一垒成了高塔,分落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窗前、门前、我从一幢幢书塔中挤了过去,书塔惊悚地摇摇欲坠,我捂住了自己的头,勉强走到中间的一处空地,以为到了一个落脚处,却是一处仅能容下两人的榻子,在这块竹屋里唯一的空地上,拱着一块竹台,台上铺着一块雪白的兽皮,兽皮上放着一些散落的圆枕,主人将这里辟作一个闲处,想来是为了好读书。抬头望向天空,竹帘子从屋檐垂落下来,阳光从一块无遮盖的屋顶上投下来,能看见屋顶外垂落的巨大古树,有几根藤条还伸到了屋子里,像是一只树妖在努力地伸着手。

空气中还残留着飞尘,那该是刚我敲门时被惊动的飞尘。

我更加尴尬,因为除了那块方榻,我已经无路可走,一时茫然,“这里好像不是招待外人的地方,我还是出去吧。”

门后的那一幢书塔挪动了一下,想他是不愿我再次从门出去,“问完了再走,我不想出去。”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雪白的肌肤,年轻的轮廓,散漫的神情,一如他披散着的宽大袍子和并未梳束的长发。肩颈处的锁骨有些暧昧,却敌不过他瞳孔的颜色想让人一探究竟,深紫色。见我盯着他,他一低头,将头发垂在前面,歪着头从浓密的发丝里看我,“那晶圣女死了么?又过了一百年了么?”我看向他的脚趾,他有些不高兴,因为我也歪着头看他。他这才盯着我,看向我一身的素白仙袍,反应过来,“你不是孑洱海窑的新圣女,你是谁!”

一阵寒气袭来,我还未搞明白他这一半熟悉的气息来自哪里,就被那只伏藏在屋顶下的树藤缠住了腰,顺着天窗拽了出去。

棂凰棘感受到我的悸动,凭空出鞘,将树藤当空截断,我翻身停落在地上,那少年刚好赤足踏上树干,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你身上有东西。”他说的是我的螽斯跗骨。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两名持剑者从天而降,空气顿时凝结,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是来打架的,跑不掉的,打吧。瞬间刀光剑影,流光飞彩四溢开来。

战局之中,观心,六感,不用眼,用意。我如今只用了大禹虚冲的三层之力抵抗,却发现这两名持剑者,愈战愈勇,树上的少年冷哼一声,“仙界的,是你要来寻死?还是我小看了你?”

“否臧无禁!”那两名持剑者听令,竟然剑力大增,我虽全力抵抗,却不是长久之计,甩开一道剑光,借机点地飞身悬于空中,于额间凝神,季山之气自虚空缓缓进入灵台,再开眼之时,已是天眼目开,我看向树梢上的少年,他周身紫气缭绕,竟然无质无形,他“疑”了一声,站起身来,飞快地用双手催动咒术,我心叹,坏菜!这是召唤术!

否臧二名持剑者已经消失,天空黑云卷逆,风云大作,我本无心比试,却被他逼向四角,抬眼看向头顶,云心之中似劈下一道目光,不比就死,哪里还敢迟疑,“生魂,破!”魂堕应声与我合为一体,直冲九霄之上云心龙卷之处,一道红光直插天际,风与空气在我周身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撞击到那只蠢物的时候,它一闪躲,剑身割断了它的一只角,我在云层之上看着暴怒的灰脊兕,脱口说道,“蠢物!人家叫你你就出来,如今被我割了角不说,还要赔上性命,你若死了,定不是我的罪过,要怪就怪下面那个混小子,长的像魔神了不起啊,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恶人一个!”

灰脊兕断角吃痛,踏云飞奔。

“师父说,怒狗不打,我跑!”

好在天上地大,灰脊兕又不会飞,我只需飞的高些,它也追不着,干着急,我本想待它耗尽力气再将它送回神兽界,哪想底下那位紫眸子的家伙再次出招,四方之中一道柔光照了下来,竟然将云层上的雾气化作水膜将我与灰脊兽圈作一处,我心软吃瘪,面对着愤怒的断角之兽投来的道道恶光,第一次想遇神杀神,将所有的禁锢打破!

灰脊兕踏着角,准备攻击,我不担心这一道撞击力有多强,而是担心当它撞上结界时的痛苦嚎叫会不会将我耳膜震碎,这个显然经不起假设,我在躲过它的冲撞之后,支起魂堕,将自己包裹在魂堕的剑光里,果然,巨大的嘶吼声在这个闭塞的结界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尽管隔着魂堕的保护,尽管我捂住了耳朵,我还是觉得我的魂魄震了震,心脏咚咚地跳。

灰脊兕一头倒下,它的七窍在流血,惨不忍睹。棂凰想要结束它的痛苦,被我止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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