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如痴如梦
深夜里，沫沫蜷缩在角落里，她睡不着，对沈月如的愧疚让她如鲠在喉。09;
一阵轻微的低语传进耳朵里，她的唇角挑了挑。终于还是来了，她已经能坦然面对死亡了，这一次，不管是谁派来的杀手，她都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
闭上眼睛，沫沫没有动一下，她在静静地等待。她能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对方似乎也在静静地等待。
终于，沫沫睁开了眼睛，她猛地跳了起来，“二姐！”
沈月如看着沫沫的眼神很复杂，有怨恨，有愤怒，还有一丝淡淡的心疼。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沫沫在她面前缓缓跪下，却一言不发。
沫沫的泪水便滑了下来，她原本有许多话想要对沈月如，可是，当沈月如真的站在她面前时，她却不知道该些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二姐！对不起，对不起。”
沈月如突然俯下身来，猛地用手揪住了沫沫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沈月如的声音低沉、嘶哑，以前的娇柔、温婉荡然无存，“，是谁派你给我下药的？”
沫沫张了张嘴，终于无奈地垂下眼帘，道：“没有，没有人指派我，是我自己腌制的酸梅。”
“撒谎！”沈月如的目光中满是仇恨，“自幼你就不喜酸味，岂会腌制酸梅食用？你这般强加掩饰，究竟想要保护何人？”
“没有，二姐！”沫沫一把抱住沈月如的腿，哭诉道：“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做下的，二姐你就杀了我吧。”
沈月如甩开沫沫的手臂仰天长笑，脸上却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卉如啊！你生性敦厚善良，最不擅长撒谎，你的眼睛早已出卖了自己，我只是不明白，难道大姐是你的至亲骨肉，二姐就是外人么？我腹中的皇儿又有何罪过，你便能下此毒手？”
“二姐！”沫沫怔住了，沈月如竟是这般冰雪聪明，原来所有的一切她早已心知肚明。沫沫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再些什么，只是悲伤地看着沈月如。
沈月如并没有收回视线，她的脸微微仰着，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泪水的滑落，缓缓道：“卉如你自幼便因相貌丑陋被视为不祥之人，二姐虽与你是双生姐妹，对你亦是没有太多怜悯之心……”
“只是大姐出阁之后二姐百般无聊，便常常去你的闺房戏弄与你，可是你不但毫不在意，还对此心怀感激，将所有的心事全部交付于二姐。”
“今年大选之时，宫里发下榜，要各豪门千金参加选秀前必须以书画示人，二姐虽然也习得书画，但想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无异于痴人梦。”
“你得知此事后，竟半个月闭门不出，终于替二姐完成了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画。此画非同寻常，惊心动魄、呼之欲出，将你多年来的苦闷全部宣泄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让太后、皇上和大姐同时选中我，所以二姐才得以与皇上相见。”
“二姐岂是铁石心肠之人？原特想好好报答与你，不料天龙国突然来使向臣相府求亲，二姐早已与皇上一见倾心，岂肯远嫁他乡？”
“皇上便偷偷将我安置在京城外，为绝后患皇上颁下一道旨意，要卉如你代姐出嫁，哪知大姐为了将我逼上绝路竟不惜毒害于你，我只当你那日就已毙命，心中甚是愧疚，原来大姐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早已将你隐匿于宫中。”
“二姐留你在揽月宫虽是向大姐挑衅，但更多的却是想补偿与你，卉如你难道真的不明白二姐的心么？也罢，这样我们便两清了。”
沈月如的声音无比凄凉，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荡来的，她不像是在对沫沫诉，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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