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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篱之 问情5-8+番外 by 谷子(1/10)

风篱之问情5-8+番外by谷子

(五)

“冯音通风,劲节为竹,我见了你的诗,问了你的名,要是再猜不到,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傻子。”潞王伸出手,略略在卢东篱眼前一掠,便皱了皱眉。

“仅仅凭几首艳词,就跑来寻我……仲翔,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半点都没改变。”

“……你没死,我早就了。”

锦缎黄衣的男子凝望着卢东篱,终究只短短说了这句。

“那么赵国当今暗地派人追缉我,你也的。”

卢东篱语声淡然,手捧着白瓷茶碗,微微啜饮了一口,茶水蒸出的雾气便遮盖了他的面容神色,不可分辨。

“非但如此,我还你为何逗留梅江呢!”

潞王苦笑了一声,“只是没想你居然……”

&am;无&am;&am;小说{}.{quledu}.{com} 他含住了后半句,径自一手盖上卢东篱的眼,那书生没防备,手一抖,年轻的王爷一手抄住了跌下来的茶碗,淋漓的茶水流了满地。

“你的眼,身上的伤,是陆泽微的刺客做的?”

卢东篱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怔了怔,才淡淡笑起来,一手拉住对方的手,“不是……这是我……”

他抬眼,眼前仍旧是血色的人影,模糊不清。想起十六岁得中进士,御笔亲提,入翰林院侍奉,彼时和这位与己同年的小王爷结识,诗书答对,引为知交。潞王和同年,那时候也是整天跑马飞鹰射兔,极为阔达恣肆的性子……料来这些年他的样貌必然也和幼时不同,只是却全然无法看见了。

心里想着这些,却只平添一丝的感慨惆怅,想来这时候身体残疾,对他而言早已并不当作辛苦了。

潞王看着他,心里也是一阵波澜,虽说这么多年各自惦念,他心里的卢东篱还总是当年那个辞赋清华文采冠世的翰林,就算定远关一场惊天冤情,他也总盼这人不要遭了太大磨难,岂知此时一见,早已今是昨非。

这样想着,耳边又听得那人轻声笑道我你记得我,因此这样子也不大愿让你见着。陆泽微这事,你既然已经我不想躲,又何必涉险来此?”

潞王久久不答,慢慢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踱至窗边。

“……倘若风将军并未身死,你也还执意寻短么?”

卢东篱在他身后,默然良久,开口语声飘忽。

“梅江两岸风物……果然为一方最盛。莺飞燕啼,桨声咿呀,微风吹雨,令人心旷神怡。”

潞王侧头看他,满目极为复杂的神思。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但愿新君登基天下太平,不复再有风波,保得住这几十年的安定。”

他后退了半步,穿窗夜风吹起他满头乌发,丝丝缕缕拂在唇上鼻上两颊眉心。

古来唯有国家不靖,疆场多患,才出得忠臣良将,扬名万古千秋。

若是太平天下,那人大抵便会****山水相伴醇酒美人,埋名隐姓,做一辈子逍遥浪子。何须刑场之上……碧血溅那三尺白绫?而他是否也会永居京华,笔墨相伴诗书交友,闲时夜读西窗?

待到和他几步之遥的青年察觉不对,卢东篱微微一笑,手腕一翻,衣底寒光一闪,向颈间划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潞王大吃一惊,连一声“不可”也不及喊,直一步抢上,去夺那书生手里的刀。他神思目光,全在卢东篱握刀的右手上,一把抓住那人手腕,便没提防对方左手一挥,一指点中他胸口膻中。

其实潞王只需稍有片刻思考之机,便会想到那人绝不会在此时自杀,只是事出突然,而卢东篱挥刀自尽又实在并没半分作假,生死之刻,就算明知是当也不能不上,此时只来得及喊了半声“你”,便缓缓昏晕地上。

面前的青衫书生缓缓收刀,他适才出尽全力,虽然给潞王拦得一拦,仍是在项下划了浅浅一道血痕。

卢东篱微笑道仲翔,真是对不起。陆泽微是个聪明稳重之人,今日之事,该当不致连累到你。”

他说罢,顿了顿,终于还是伸手扶起那青年,将他放在窗下椅上。窗外风细细,送来一阵一阵桂子清香。

这一手计策,本来是当初他绞尽脑汁,拿来设计风劲节的。

当年定远关一道圣旨,卢东篱虽命人快马报讯,也料到那人必定不肯乖乖听话。彼时他想倘若风劲节回到定远关,也只好以命相胁,求他远走。于是反复思虑下,想了这条霸王硬上弓的笨计出来,想来也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惜,总是输给那人……那一天西风正烈,云淡天高,银甲白袍的风劲节就那么一路朗笑,直上得厅堂中来,跪地领旨。

想到此处,心里骤然一阵绞痛,卢东篱单薄双肩微微颤抖,一手扶了桌角,低低地喘息。

思忆如昨。

月光仍亮,窗外依旧风细花香,而他却仿佛身置大漠边关,那一身白衣的青年将军唇角带笑,眉眼之间一份洒脱傲然,霁月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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