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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阁初会(2/4)

玩具的孩子,不由微微一怔,心中怒气烟消云散,吴云善笑道:“我们可没有见过刀王的本事,不过想来王上不会比他逊色的,倒是子静公子,莫非见过刀王出手么,要不然怎么能拿王上和他比较?”

杨宁认真地点点头道:“自然是见过的,四年前师尊和他比武,准我在旁边观摩,不过我没有看完就晕倒了。”

吴云善心中一震,跟在吴衡身边,他的眼界心智自然不凡,想不到如今却听到了这样的隐秘,这少年的师父竟然能够和刀王比武,而且听这少年语气无伤感,想必他的师父最不济也是全身而退,可见必然是当世高手,可是若有过这样一场龙争虎斗,为何却从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呢?吴云善不知道杨宁身为武道宗弟子的隐秘,要不然就能从杨宁这番话语中推测出更多的东西,当下他只是暗暗记在心里,便令仆人进来服侍子静更衣。

杨宁原本只穿着白色绸衫的寝衣,如今吴衡要见他,自然不能再这么随便穿着,解开镣铐之后,杨宁无视站在牢门之外紧握匣弩的侍卫紧张的神情,接过青色夹袍穿上,也不束,随手取了一方头巾将披散的头拢住,然后神色淡漠地任凭两个侍卫将用一副小些的镣铐锁住双手,迈步走出牢门。

跟在吴云善身后走过漫长的甬道,走出守卫值守房间的屋门,强烈的阳光立时射入他的双眼,杨宁忍不住停住脚步微阖双目,直到适应了光线,他才淡淡扫了吴云善一眼,道:“前面带路吧。”他的语气极淡,但是却是惯于号施令的口吻,吴云善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一揖,口道:“属下遵命。”话音未落便是满面通红,惊觉自己竟然失言,不由抬头望去,却是一眼望进一双如同雪中烈焰一般的炽热幽深的凤目中去,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言语。

方才在地牢之内,虽然也能看清杨宁的容貌,但是阴暗的灯光和沉重的镣铐令这略显瘦弱的少年显得憔悴不堪,而杨宁方才略带稚气的言语和清秀的面容,也让吴云善生出错觉,竟是有些淡忘了这少年的危险。可是走到阳光下面之后,在即将见到当世仅次于四大宗师的绝世高手这情形的刺激下,杨宁原本被伤病压制住的气势便如匣剑帷灯,再也难以掩饰,那是一种犹如云里孤峰、雪中青竹一般的气质,孤傲、冷漠,还有几分刻骨的寂寞,而那一双流光溢彩的冰寒双眸是令他那原本不过是端正清秀的面容,凭添了几分焕然神采。

不过吴云善毕竟是滇王吴衡身边的亲信侍卫,几乎是刹那之间已经清醒过来,想到方才的失态,他索性更加恭谨了几分,便如同替贵客引路一般模样,领着杨宁走向“竹园”。

杨宁根本没有在意吴云善的举动是否恭谨有礼,方才他在动身之前,已经再次调息,觉自己的内伤只痊愈了三成,再加上病体未愈,别说是想要出手过招,就是想要逃跑都没有足够的力量,不过他本也没有想过在此刻逃跑。能够见到“天南刀尊”,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心中生出无比的自信和豪情,身为武道宗弟子,纵然是在重伤未愈的时候,也不会在武道中人面前有丝毫自卑示弱,面对强大的对手,杨宁彻底摆脱了因为囚禁刑罚以及缠绵不愈的伤病而生出的一丝软弱,他自己虽然没有觉察,可是这些日子的挫折依旧在他身上笼罩了无形的阴影,只是这一切,都在这阳光下悄然散去。

走在满是竹叶的青石小道上,闻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杨宁只觉得心中生出莫名的欢愉和兴奋,绕过竹林,眼前一亮,只见九曲竹桥通向湖心水阁,桥头两边各自站着一个侍卫,都是面沉似水模样,杨宁看也不看这两人,目光炯炯看向水阁门上挂着的梨花木匾,上面写着“清水轩”三个大字,落款正是吴衡。

杨宁停住脚步,定定瞧着匾额,却是努力思索起来,他虽然不懂得书法,可是火凤郡主虽然并不教他读书明理,却时时督促他习字临帖,就是他练武最辛苦的时候,也少不了每天临上几张贴是常常说起字如其人的道理,杨宁虽没有识字观人的本事,此刻也不由努力思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杨宁还是明了的,故而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可是想来想去,杨宁才觉自己竟是没有见过娘亲和师尊之外他人的字迹,只有将吴衡的字迹和娘亲、师尊比较,无论是火凤郡主还是隐帝,都有一手绝佳的好字,火凤郡主的字铁划银钩,英风烈气,锋芒毕露,隐帝的书法温润流畅,字里行间透着宁静祥和之意,而吴衡的字却是遒劲厚重,气势磅礴,看了片刻,虽然不能付诸言辞,杨宁心中却也隐隐明了三者的区别,敛去最后的一丝惶惑,他朗声道:“武道宗不肖弟子许子静,请见天南刀尊吴前辈。”他还是动了些心思的,从平烟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过于敏感,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杨宁这个名字,子静本就是他的字,许是他的母姓起来也不算是假名字何况幽冀许氏虽然天下皆知,但是姓许的人数不胜数,他也不担心会露出什么破绽,至于他以江湖中人的身份求见,却是避过了此刻阶下囚的尴尬身份。

水阁的木门无风自开,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无需多礼,进来吧,云善除去子静身上的枷锁,在这里不需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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