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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贪污有理?(1/2)

钱塘县衙,二堂。

堂的王知县仍在滔滔不绝,堂下众属官胥吏昏昏欲睡,心中有如万马奔腾,甚至还暗暗画起了小圈圈,问候王知县十八代祖宗他们不怕责骂,就怕听到这位县老爷的长篇大论。

王伦终究只是个书生,很多脏话他真没法在大庭广众下骂出口,那样有失他圣人门徒的身份。于是乎,他就只好说一堆大道理,好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闷气。

爽了自己,苦了一众属官属吏。

不过老实说,令堂尊大动肝火的人是张富,其他人纯粹是受了牵累,说不埋怨他是假的。只是人人皆知他是府台大人落在县衙的棋子,因此对他的不满也只能是放在肚子里,没人会傻到与他为敌。

约莫有一个时辰后,县老爷终于训完了话,众人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就让你再摆几天官架子吧,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排衙升座的仪式程序化地进行了一遍,早堂便结束了。待得王知县离开后,一众官吏也陆陆续续散去,堂内顿时只剩下了张富和他的下属罗典吏,并一干心腹狗腿子。

罗典吏今年四十来岁,这刀笔吏一干就是二十年,算是县衙里的老人了,现在主要负责的是粮科。张富这么个年轻的后辈压在他头,他也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的不满,平日里倒是配合着张富办成了不少事,深为对方所倚重。

他看看周围,然后凑近了张司户身前小声问道:“大人,堂尊这是要对咱们户房动手了?”在大明朝,“大人”可不算是什么尊贵的称呼,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小吏,下级称呼级都是可以用的。

张司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扫了眼一众心腹下属,见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不由笑道:“慌什么?真当堂尊敢动咱们户房了?别看他说得起劲儿,实则拿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否则为何不寻个由头打咱们板子?”

“那倒也是”众人纷纷点头,随即有人问道:“要是堂尊盘账怎么办?”

“盘账?”

张司户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他能找到谁帮他盘账?那个毛头小师爷?能济事么?我户房的账若是这么好查,咱们阖县胥吏的脑袋都不知掉了几回了!哼哼,纵是他真能查出问题又如何?逼急了我,他这县老爷可就麻烦大了!整整一千五百两呢,他有几条命够填的?到时咱们这钱塘县衙怕是又要多一具皮囊了,啧啧”

一众下属闻言,禁不住齐齐打了个寒噤。

真要照着当今皇的标准来,他们这些小吏也是一个都跑不了的。不过很显然,案发的可能性不大,如今朝廷消停了几年,贪污**之事又旧态复发了,天下各府州县的衙门里都存在着同样的情况,只是没人会傻傻地去揭开这个盖子罢了。

事实,地方的贪腐之事向来都是禁之不绝的,很多时候并非是官员直接插手去捞银子,而是这些胥吏们下其手,最后再“孝敬”他们一点,大头都让底下人给分了。

而这些胥吏们又都是地头蛇,早就干熟了这些事情,自是不可能轻易让朝廷给查出猫腻来。且朝廷派来的那些县官一般都来自外地,很多还是初入仕途的读书人,并无为官经验,让他们这些本乡本土的小吏合起伙来一整,把柄落下后,当然也就毫无还手之力了,最终只能是选择与他们同流合污一途。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大明朝的官俸还不高。俸禄以实物下发,七品官一年俸米为九十石,一年十二个月,月俸则是七石半。

江南一带,商人家庭很多,耕种土地的百姓反而比较少,很多家庭甚至是买米来吃的,这就导致了米价比别的地方都高。若是按照大米当前的市价来算的话,七石多的米似乎也有五六两银子。

关键是官员一般都有妻有妾有家仆随从,自然不可能将俸米全给换成钱。再有一个就是,粮商卖米是一两多银子,收的话可就没那么多了,很多时候这些商贾还欺负外地的官员不懂行,折银时算的就更少了,这就导致了官员们只能贱卖俸米

或许,这也是士大夫们都喜欢贬低商贾的原因吧?

谁让他们都是奸商呢!

这么一番折算下来,七品官的年俸能有个三四十两就算是不错的了,那么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不捞点外快能活?

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能当官走仕途,可如果当官的生活过得太清贫的话,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又是为的什么呢?就为了越活越回去?唔?

既然手中已经有了权力,为何不捞一点油水呢?

那不是傻么,不捞白不捞啊!

所以清官总是少数,贪官则越抓越多,似乎总也抓不完似的。但是说实在话,只有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官油子,才钻研出了各种捞钱的手段,刚刚步入仕途的官员,能得下边人的一点小小孝敬就不错了。

当官的贪污,有他贪污的理由,那么吏员呢?

吏员贪污就更是理由充足了。

衙门里的经制正役是不多的,真正有俸禄可领的经制吏,每房只有一司吏两典吏这么三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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